“爹爹,我也快十六了,整天窩在家裡總不是個辦法,爺爺不放我出去嗎?”林青一邊把篩好的茶粉遞給雲泉,一邊問道。
“這個……青兒想出去做事嗎?不想留在爹爹身邊了?”雲泉接過茶粉,看著泉水已經煮沸,將茶倒了進去,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火,一邊說。這女兒一天大似一天,也不能老留在家裡,那能有什麼出息?但是父親的心思自己明白,只不過夾在中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林青聽著雲泉明顯在轉移話題的回答,自然明白雲泉的意思。她也知道燕氏可能隱約猜到林青不是林家的女兒,所以一邊想著不可以讓林氏家業流到外人手裡,一邊又怕林青真是雲泉的女兒,豈非是自己誤了林家百年基業?左右為難之下,只好一天拖一天。
原本不過是探探雲泉的口風,林青倒不是急著去管那裡的事,畢竟自己也有生意,她還怕自己兩頭兼顧不了。探明白了,也好方便自己行動。
雲泉小心地在茶里加了一點點鹽和胡椒,又說:“青兒,你也知道自己十六了?那房裡的事怎麼說?”
“爹爹,”林青難得的一窘,說:“青兒不著急。”
“這孩子,什麼不著急!你都十六了,還小嗎?我看雪荏這孩子就很好,愉之麼,只要你喜歡,我也沒意見,你看你這麼大人了,房裡竟然沒人……”
“爹爹。青兒真的不著急。您聽我說,”林青打斷雲泉的話,抬頭看著他一臉認真地說,“我的婚事,我一定是做不了主的。將來做我夫君的人,我不一定能夠喜歡上他,所以至少要把能給的都給他。房裡放人的話,就暫時不要提了。雪荏和愉之兩個好,我當然知道,但是給不了他們一心一意,我願意放他們走。”
“你這孩子……”雲泉一聲長嘆。有所謂“紅顏薄命,女兒薄倖”;有所謂“若有一心人,布衣暖菜根香”,世間男兒哪一個不是隻求一點真心,卻是誰都知道求榮華易,得真心難。難得自己女兒如此想法,又怎好硬是用俗世做法硬加在她身上。想當年雲泉自己,如果能得到這麼一句話,即使沒名沒份地跟了那個人,又如何?
轉眼看看女兒,塞翁失馬,換成今天的自己,有這麼個好女兒已是世人求不來的福氣,何苦再去想以前那些事?
一笑放開,再看向林青的時候,眼睛裡又恢復到以前的平靜無波,將煮好的茶遞到林青的手裡。
林青接過茶碗,綠瑩瑩的茶含一口在嘴裡,頓時滿口生香,嫣然一笑道:“好香。”
臨走的時候,林青又問了一句話:“那個人青兒可以不喜歡嗎?”
問得奇怪的話,雲泉聽懂了,拍拍女兒美麗的臉說:“我只有一個女兒。”溫和的臉上帶著淡淡寵溺笑容的雲泉看著笑彎了眼睛的美麗少女。
挑釁
林青再回到房裡的時候,已經是晚飯時間了。她在雲泉那裡喝了茶,之後一直陪著雲泉下棋,到吃了午飯才從梅院出來。下午獨自外出去了鎮子裡一趟,一直到傍晚的時候才趕回來。
天際的晚霞也漸漸散去,只留了一抹殘紅。
林青跨進自己房門的時候已經掌燈了。
“小姐,晚飯可曾用過?”雪荏一直等在門口,見林青回來了,遞了塊熱巾子到林青手裡讓她擦手,手順勢伸到她腰上解開腰帶,褪下佩戴出門的香囊玉佩,然後從頭上把鳳釵也摘了。
“輕鬆多了。”林青晃晃頭,回答說,“還沒呢。今晚吃些什麼?”
雪荏接過林青用過的手巾,一邊答道:“有一籠子螃蟹,小姐打算怎麼吃?”
“煮了吧。”回頭看看,發現愉之竟然不在房裡,便問:“愉之呢?”
“嫌屋子裡悶,說是到亭子裡坐坐。我去把他叫回來吧。”
“不用了。既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