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眨巴眨巴眼睛,她完全沒想到,自己竟然有爬到蘇易水頭頂的一天。
也就是說,她可以做他的師父嘍?
她忍不住笑道:「你這話當真?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當看到冉冉臉上終於綻放出孩童般狡黠的笑容,蘇易水的心裡頓覺一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見不得她臉上那種看淡生死的漠然。
那白嫩嫩的臉蛋上,還是掛著笑才好看,就是臭丫頭有些蹬鼻子上臉,聽了他這話後,居然眼光一轉,拖著長音道:「水兒……去,給為師打些清水來!」
混帳東西,居然這般故意叫著他最不愛聽的「水兒」。
蘇易水英俊的臉上也慢慢呈現出了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師父,你可曾聽說過,這世間還有逆徒這個詞?不巧了,在下我正是那種忤逆不孝的徒弟!」
冉冉如今真的是領教了前世沐清歌的操勞。一不小心收了個逆徒,真的很容易英年早逝!
如今薛冉冉雖然掛起了蘇易水師父的名頭,卻毫無當師父的威風。
他們從密林裡出來後,並沒有急著迴轉西山,來到小鎮裡吃飯的時候,冉冉看到了小館子裡有生醃的大飛蟹,滿膏滿黃,便饞得想吃。
可蘇易水卻板臉不讓,直說她現在體虛,若吃壞了腸胃便要糟糕了。
若說以前的蘇易水像慈父一般寵溺著她,總像要補償一般,儘量可著她的心意來。
現在的蘇易水就是前世的討債鬼,臉臭不說,還要處處跟冉冉唱反調。
若是別的,冉冉還能忍。可在吃上,冉冉跟酒鬼老仙一般執著。他不讓她吃,冉冉真的生氣了,再次客氣地表示要跟他就此分道揚鑣。
師徒情淺,不必勉強,大不了她補一下手續,就此一拍兩散,各自安好。
蘇易水冷哼道:「想要一拍兩散,也要看自己有沒有本事?你打贏了我,再想著斷絕之徒之情吧!」
也就是說這師徒的狗屁情誼,竟然比夫妻和離都難!關鍵還沒有可以控訴的衙門口,當真是讓人無語。
冉冉微微垮了臉,使勁用筷子戳著米飯。蘇易水便冷冷地看著她,不知心裡可有轄制師父出了一口惡氣的愜意……
他們暫居客店,晚上的時候,蘇易水卻拎了一個小砂罐敲她的房門。
原來蘇易水嫌棄那小鋪子不乾淨,做蟹的人手縫裡似乎有髒東西。
所以他又折返回去,親自買來了活蟹,花了銀子叫那廚子給他獨做一份。
花錢的都是大爺,蘇易水銀子給的到位,那廚子便老老實實地洗手,剪指甲,刷指甲縫,再刷蟹沖洗,準備食材,乾乾淨淨做了這麼一砂罐。
不過蘇易水的臉色還是很臭,他覺得自己這麼做,實在有些鬼使神差,活見鬼了。可是待看到冉冉愛如珍寶地捧著那罐子,他的臉色才稍稍好些。
待到了第二天早上,蟹子醃入了味道,斬開之後,澄黃的蟹膏鋪在熱騰騰的米飯上,再淋上一勺醃蟹的湯汁,吃上一口甭提有多鮮美了。
蘇易水原本不相信羽童說過,自己曾經縱容著這丫頭,領著她走遍京城長街挨家去吃。
可現在,看著這丫頭吃得滿足,眼睛晶亮的樣子,他當時真說不定會鬼迷心竅帶著她到處吃喝遊走。
等一隻足斤的大蟹下肚,冉冉有些不好意思地衝著自己的逆徒笑。他雖然硬冷,可還是那個嘴硬心軟的師父。
於是她忙不迭往蘇易水的碗裡放著剝好的蟹腿,還有蟹膏。
「師父,趁著米飯熱吃,若怕寒氣大可以淋些薑汁。」
蘇易水慢慢接過碗:「怎麼又叫我師父?不是不打算認我,跟我老死不相往來嗎?」
冉冉舀了一勺,遞送到了蘇易水的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