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區,參加了南塔戰役、9號公路下寮戰役、查爾平原——川壙戰役。直到1974年才回越南參加西原戰役。1975年參加了徹底解放南方的“胡志明戰役”。
中越戰爭爆發前,阮明忽然得到訊息,小姑阮梅死了。訊息來自遠房叔伯。在此之前,他沒有任何阮梅的訊息。他哭了整整一夜。他被要求在部隊做演講,照著上級寫好的講稿念,揭露中國人殘害越南百姓的暴行。當時中越開始交惡,越南政府開始驅趕華人華僑。據講稿上所言,阮梅是因為強烈要求回到越南,被關押折磨凌辱至死。他對講稿上的細節描寫感到疑惑。酷刑拷打,強。暴輪。奸,毀屍滅跡。要麼是他參與了殘殺阮梅的行動,要麼是上級參與了,否則無法解釋清楚。往往描寫越具體越真實,其實越虛假。
他後來追問遠房叔伯。叔伯含糊地說,阮梅確實已經死了,死於中國文。革武鬥,屍首下落不明。至於訊息的來源,叔伯也無法解釋清楚,但肯定不會弄錯。
阮明有些將信將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沒有親眼看見,他如何會相信?
他對阮梅的感情其實一直很複雜。直到十歲以前,他一直與阮梅同床共枕,阮梅也沒有刻意迴避他。他熟悉阮梅的身體,熟悉她的一舉一動。阮梅的音容笑貌銘刻在心,無論分開多久,離得多麼遙遠,也無法忘卻。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五 在路上
五
1968年春天,阮梅到G城華僑農場時,農場的秩序還算不錯,工人還能正常出工,學生還在正常上課。其時,正是中央第三次與第四次接見廣西兩派代表之間,造反派佔了上風。華僑農場多數是造反派的支持者,農場子弟中學也是造反派的天下,保皇派早被趕跑了。阮梅一到農場,就有人勸說她加入造反派,但她婉言拒絕了,並告戒阮明也不要捲進去,那是一場與他們無關的爭鬥,明哲保身是最好的選擇。
1968年夏天,G城武鬥波及到華僑農場,農場中學停課了。莫政委讓阮梅帶阮明到小樓暫住,等局勢平靜再回去。小樓裡有多餘的房間,樓下就有一間客房,阮明可以住。本來莫政委安排阮梅住樓上姐妹倆隔壁書房,但阮梅察言觀色,知道莫莉難纏,不想招惹她,就將樓下小小的樓梯間收掇一下,暫且安身。
莫政委依然四處奔忙,經常連續十幾天不回家。莫莉依然早出晚歸,一般情況下中午不回。阮梅儼然成了半個主人,每天忙忙碌碌,將地板拖乾淨,窗戶擦乾淨,連窗簾都拆洗了。而阮明依然是個陌生人,沒有一句多餘的話,而且在每句話說出口之前,都要皺著眉頭斟酌片刻。這一點,他和林惠倒是一樣的。
阮明並不想到小樓居住。長期留宿與偶爾做客有很大區別,前者有些寄人籬下的感覺。他答應阮梅,依然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
其實阮明很喜歡小樓的環境。綠蔭籠罩的軍分割槽大院,種滿了G城特有的桂花樹。高大的桂花樹枝葉繁茂,一進大院就有一股涼氣陡然襲來,將外界的悶熱趕跑,將城市的喧囂隔絕。蟬蟲肆意的嘶扯,鳥雀婉轉的鳴叫,還有斷斷續續的鋼琴聲從某個僻靜的角落隱約傳來。想去尋找,那聲音卻像與他捉迷藏,總也找不到。那真是一個奇妙的地方。
他只是不喜歡莫莉和林惠姐妹倆。雖然年紀相仿,但他不願意與她們打交道。一個喜歡談論打打殺殺的事,一個喜歡整天捧著言情小說,根本沒有共同愛好。
但在小樓裡,他也並非無所事事。除了做飯,他盡力做好自己能做到的一切。莫政委一家搬到小樓也僅半年時間,院子的格局是前人留下的,莫政委覺得有些不合意,卻沒有時間打理。阮明修整好院子裡破爛的葡萄架,將破敗的花池修葺一新。他修好了樓梯扶手,那些扶手有些搖晃,發出“吱吱”的怪響。他將樓外遊廊刷上新油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