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看著強自支撐著的紫鵑不用她服侍,讓她自便去了。錦繡忙忙的服侍林黛玉卸掉簪環,洗澡,換家常小衣,好好歇息,一夜好眠。
到了次日,林黛玉還沒有解過乏來,給賈母請過安後就回房,懶懶的倚在榻上自顧歇息。小紅領著個婆子從外面進來,進屋見過林黛玉,指著身後婆子抱著的銀紅色絹紗說:“林姑娘,這是我們奶奶找出的給姑娘糊窗子的軟羅煙。各樣折枝花樣的,‘流雲蝙蝠’花樣的,‘百蝶穿花’花樣的,都有,請林姑娘挑挑看,喜歡哪個定下來,回頭就將紗窗換過。”
賈母帶了劉姥姥遊玩最先到的就是瀟湘館。將屋子內外好生打量了一番之後,賈母看見窗上的綠紗舊了,又因外面的竹子是綠的,所以再用綠紗糊窗重了顏色,不搭配,讓王夫人記著回頭換一個其他顏色的窗紗。
看見婆子展開的紗的花樣,林黛玉微微有些驚訝,她倒是沒想到王熙鳳行事這麼快,隨手指了一個說:“回頭幫我謝謝你們奶奶,讓她操心了。其實這樣挺好的,再說我也不在這裡常住,也不用急著調換,何必這麼麻煩,換來換去的。”
小紅抿著嘴笑道:“姑娘說的哪的話,不管姑娘住不住這裡,這紗窗該換還是要換的。這本來就是我們分內的事,又何來麻煩一說。”
“那就多謝你們了。”林黛玉笑笑,隨口問道:“你們二奶奶和平姑娘都在忙什麼?”
“我出來的時候我們奶奶正在和劉姥姥說話,平姑娘在另一件屋子裡收拾送劉姥姥的東西,劉姥姥一會就要家去。”小紅一面回答,一邊將剛才展開給林黛玉看花樣的紗疊起,讓婆子抱著,辭了林黛玉離開。
“姑娘雖說離開這府上,老祖宗似乎更疼姑娘了,先不說這屋子單留著給姑娘住不說,就連伺候的下人也全都留下了,這會就連屋裡的紗窗都操心。璉二奶奶也真會做人,看見老太太這般疼姑娘,趕緊的就把紗找了出來,讓姑娘挑。”錦繡喜滋滋的說。
林黛玉靠著枕頭倚在榻上,聞言不做聲,賈母對她的好她是知道的,只是有的時候她真是生受不起。管家的明明是王熙鳳,當時她也在眼前,賈母卻把話說給王夫人聽,箇中用意不言自明,王夫人也是明白的,暗中還不知道怎麼氣惱呢。
“姑娘,寶姑娘來了。”小丫頭春纖在外面脆生生的喊著,通知屋裡的人,林黛玉趕緊穿鞋下地迎了出去,讓進去,落座上茶。
薛寶釵端著臉坐下,徑自吩咐:“錦繡,你們都出去,我和林妹妹有話說。”林黛玉看箭薛寶釵一臉嚴肅鄭重的樣子,不知道有什麼大事要說,以目示意聽了薛寶釵的話站在原地不動的錦繡出去。
房內只剩下薛寶釵和林黛玉兩個,薛寶釵端起一杯茶慢慢的吃著,半晌,放下,笑道:“你還不給我跪下,我可是要審你了。”
林黛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明白這哪出是哪出,笑道:“寶姐姐說的是哪的話,可是我做錯了什麼?怎麼還要審我?我可是不明白,倒要寶姐姐說給我聽聽了。”
薛寶釵冷笑道:“好個千金小姐,藏於深閨不出屋門的大家閨秀,還在這裡給我裝傻充愣。我只有一句話問你,昨個行酒令,你滿嘴裡說的是什麼?我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哪裡還有個大家小姐的樣子,真是不成體統!”
面對薛寶釵的質問,林黛玉回想,一下子想起,不知怎地,當時行酒令的時候因為怕被拿住了錯,將那《牡丹亭》、《西廂記》隨口說了兩句,不過這也算不得什麼大事,當即笑道:“可是我錯了,昨兒失於檢點,將那不該說的說了兩句,不過應該不妨事的,寶姐姐何必如此興師動眾,還要問罪於我……”
“呸!”看見林黛玉不以為意的樣子,薛寶釵氣惱的打斷她:“姑娘家本來就不該讀書識字,當以只該做些針線紡績的事才是。即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