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了口氣,衝著慕君睿抱歉地笑笑:“讓郡王和範大人見笑了。”
孫璇榮見老太太獨獨不和她說什麼見笑了,也不想再呆下去,扯著渾身**的顧耀中向雲老夫人告辭。
之前吳媽媽把院子裡的婆子送出門,折回來又領命去送孫璇榮,孫璇榮與眾人客氣一番,又對著慕君睿說:“七郡王,改日我們再登門拜訪。”
慕君睿笑著點點頭,什麼話也沒說。
孫璇榮沒看出玄機,樂顛顛地離開,顧耀中慢了兩步,與雲重紫敘話:“三娘子深明大義,令顧某佩服。”
雲重紫低下頭不與他正視,道:“不敢,三娘謝過顧公子仗義直言。”
顧耀中想風度翩翩地笑笑,一張嘴卻連連打了幾個噴嚏,尷尬地作揖:“改日再請三娘子過府一敘。”
雲重紫的餘光不經意掃過慕君睿冷硬的臉,也學著他模稜兩可道:“來日方長,顧公子保重則個。”
走在前頭的孫璇榮又喊了兩聲,顧耀中才略略失落地離開,沈怡琳見走了兩個外人,其他人也沒有追究的意思,就抱著渾身發抖的雲秀荷與雲致遠告退,說要帶著女兒去換衣服。
好在雲秀荷今日穿了件外衫,渾身溼透也看不出什麼,只是當著外人的面畢竟多有不妥,剛剛只急著替她開脫,也沒在意衣服的事,不過女兒的名聲已經譭譽參半,怕是也沒人計較這些小節,她一心只盼著雲秀荷以後能掙點氣別再惹是生非。
雲致遠也沒意見就點點頭同意了,就在沈怡琳抱著雲秀荷要離開的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大理寺卿飛範大人忽然輕咳兩聲:“侯夫人還是請慢些。”
沈怡琳心中一顫,有點草木皆兵,防備地看著他,問道:“範大人還有什麼指教?”
大理寺之職有一項就是專辦百官之案,本來威信侯府後宅著火這事確實不關大理寺管,只說是天乾物燥不小心走水就可,也沒什麼好懷疑的,這等事就是民不告官不糾,誰承想御史臺的幾個官員怕是閒來無事,又聯合把威信候給參了,奏摺上寫的名由是威信候府後宅有人作祟,老皇帝先是把威信候叫到御書房當面罵了一通,說他連後院都管不好,以後還能作何大事,總歸是這類的話,於是大筆一揮就把這事交給了大理寺調查。
為這事雲致遠已經好幾天沒睡好了,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哪裡得罪了御史臺那幫言官,總歸是流年不利啊。
昨天大理寺的人已經來調查了一番,什麼也沒說,只今日大理寺卿與七郡王親自登門,怕是這案子是真的查出了什麼。
只是七郡王說是巧遇路過,旁人也就只當他說的是實話,反正這事也不歸他管。
範大人正三品,主管大理寺事宜,其人剛正不阿,不苟言笑,事不關己時他就是瞎子聾子,一旦犯在他手裡,必定秉公辦理。
他面無表情地說道:“今日本官來是來調查府上走水一事。”
沈怡琳心裡慌亂,垂下眼簾不去看他,雲致遠衝她喝道:“你一個婦道人家問那麼多做什麼,還不去帶二姑娘換衣服,一天都像什麼樣子。”
雲致遠想支走沈怡琳,又被慕君睿攔著,“範大人的話怕是要與侯夫人有關吧?”
“侯爺……”沈怡琳的臉都要綠了。
範大人點點頭,“七郡王明察,我叫住侯夫人,是因前日府上走水一事,不是天災,而是人為!”
“胡說!”沈怡琳脫口而叱。
雲老夫人沒看到背對著自己的沈怡琳的臉色,她聽後已經激動地站起來,急急問道:“範大人,你此話可當真?”
範大人也客氣地站起來,“老夫人,昨日我命屬下過來檢視過,祥和苑偏院的木柱上有殘餘的桐油,若是天災走水,那如何桐油又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