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幕。這個女人在瞎玩,一隻只和水果顏色一樣鮮豔的彈珠毫無章法地落在遊走的珠串上,不曾消掉任何一個顏色的珠串。
這樣下去一定死路一條。
她也許在這個鐘點,腦袋也似漿糊了,所以玩的毫無水準。
徐斯剛想敲敲江湖的香蕉椅子背,江湖正好輕輕點選滑鼠,又發射了一顆藍色的彈珠。於是奇蹟發生了。
這顆藍色的彈珠,簡直就是一顆生命之珠,被江湖發射出去之後,迅速消掉了一串藍色的珠串,當藍色的珠串被消滅,兩頭紫色的珠串又相接,再被消滅,以此類推,那整整一串看似快要覆滅的進金字塔洞口的珠子,一顆一顆爆發了煙花似地,在螢幕上綻放,一直到最後的勝利。
徐斯看得目瞪口呆。
江湖是等螢幕上的分值跳好了之後,才轉過臉來。
徐斯想,三個月後的江湖,同三個月前又有了不一樣。
她的頭髮長了一些,可以順到了耳朵後頭,也可以剪一個齊額的劉海,服帖地順在眉毛上頭。頂簡單的童花頭,讓江湖這張嬌憨的面孔上更加嬌憨了一個十足十。尤其是此時此刻,還有半分的惺忪。
她就這麼對著徐斯笑了一笑。
徐斯頭一回發現,江湖原來有小虎牙,所以笑起來更像只娃娃。這是在天城山的旅館那晚都沒發現的。
江湖半側過身,抬頭望著他打招呼:“徐先生,你好。”
她又抬腕看了一下手錶:“十一點半了,明後天你有沒有空?”
徐斯以為自己聽錯了,眼前此女子竟然沒有要求當下讓他來聽一份合作方案。
他也微笑:“如果你要約時間,同我秘書聯絡一下即可,不必這樣跑一次,太過麻煩了。”
江湖似乎是哂笑了一聲,微不可辨的,但徐斯知道她一定是哂笑了。她說:“您貴人事忙,我跑一次是應該的,因為是我要打攪您。”
她講完關掉了電腦,又合上了筆記本。
徐斯才發覺自己竟然耐著心,看著她慢悠悠把筆記本關上,放進了電腦包,慢悠悠把擱在另一隻橘子凳上的外套套好了,最後慢悠悠站起來。
江湖轉過頭來,對牢了他,才問:“那麼明後天您幾時有空?”
徐斯明明比江湖高了一個頭都不止,看著眼前的江湖,怎麼都該是俯視的。可是怎會平白無故帶了幾分心煩氣躁?
而江湖在等待他的答覆。
她沒有任何驕縱的意思,滿臉的企盼,甚至可以說很有些真誠。
徐斯突然正色,講:“江小姐,我收購‘騰躍’並不是興之所至。”
江湖點頭。
“所以,如果最後我還是不能滿足你的願望,我先在此表達我的歉意。”
江湖再點頭,然後說:“徐先生,我想買回‘騰躍’也不是興之所至。”她伸出手來,“但我要感謝你的坦誠,感謝你可以百忙之中撥出空來聽我的敘述。”
她這樣一副娃娃面孔,真真純真如孩童,彷彿半點汙濁都沒有。確也不能怪江旗勝將她如珠如寶地捧在掌心呵護,她本該就應受到這樣的保護。
徐斯在心內對自己嘆氣,江湖要是軟弱下來做出請求的姿態,也許沒有人能夠拒絕。
他伸出手同江湖握了一下,講:“明天十點半。”
可是江湖說:“會不會太早?”
不能說娃娃面孔的人沒有攻擊性,而江湖畢竟還是位大小姐,言語之間,時不時露一些譏誚出來,好勝對手一籌。
她不會不帶一點點攻擊性,這才像是江湖。徐斯想,她還不是變色龍,所以他不該去做計較。
他搖頭,說:“不會。”
這天夜裡,徐斯回了自己在浦東的小別墅,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