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說,大哥和侄兒們也不會願意白養著她,她這把年紀,若無兒子依靠,過得也會十分淒涼,少不得要跟曹清儒勉強下去。
只是這樣一分完,主子們才發覺,這處宅子裡,可沒多少給下人們用的房間,從曹府帶出來的丫鬟婆子小廝護院,沒有八百也有三百,雖然這一整天下來,曹老太太發話把籤活契的都放了,年紀大一點的也發還身契放了,可是到了夜間,仍是有百來名僕役要安置。
曹老太太的精神已經十分疲憊了,可是仍得強打精神安置僕婦們,跟著主子們的一等丫頭,管事媽媽們,就在主子的房間打地鋪、睡腳榻。後頭給僕人們用的通鋪房間,凡事住五個人的,都擠上了十個,一個個地側身睡著,動都動不了一下。
前院的空房間全數用來分給男僕和成了親的陪房,曹清淮也大方地讓出兩個雜物間,讓下人們住著。
廚房裡的火灶還沒掏灰的,柴火也沒買,今日夜間是沒法子做晚飯了,曹清儒只得又讓武氏拿銀子出來去酒樓飯館裡訂餐。
為了節省銀子,就連曹清儒都是用的兩葷一素一湯,吃過飯,一抬眼,發現外院裡烏黑的,曹管家和他的幾個心腹下人,都被判了流放,現在管事的是曹客家的兒子,可是遠沒曹管家能幹,這會子了,竟不知道安排傭人們點燈籠。
曹清儒垂頭喪氣地回了二進,站在外院的穿堂,一眼就將二進的所有房間打量完了,有武氏和張氏這等會管事的女人,二時的走廊下都燃了燈籠,燈火通明,曹清儒心頭又是一陣煩躁,提起袍擺先去給老太太請安。
杜鵑迎出來,朝曹清儒福了一福,小聲地道:“爵……老爺,老太太已經睡下了,您明日再來吧。”
老太太的確是累了早早地睡了,服侍她的丫頭婆子們,連地鋪都已經打好了,曹清儒此時進來,會非(提供下載…3uww)常麻煩她們。
曹清儒點了點頭,跟杜鵑道:“好生服侍老太太,該你們的賞銀不會少。”說完轉身去了對面。
一進西側間,就聽見張氏跟曲媽媽報怨,“這逼仄的房子,一抬眼就是牆壁,真真是讓人氣都喘不順,明日一定要跟老太太說一說,再如何,也得買個大宅子,餓死的駱駝比馬大,曹家這點銀子還是拿得出來的。”
曹清儒聽了更覺得煩躁,重重地哼一聲道:“你懂什麼!財不露白,咱們現在是平頭百姓了,還擺那些個款做什麼?要我說,明日將下人們賣一些出去,只留下老太太和你們的陪房就可以了。”
張氏冷冷一笑,“老爺可真是節省,難道曹家的世僕一個也不用麼?那誰來服侍老爺呢?我的陪房,可是隻會服侍我的。”
曹清儒聽不得這種話,冷聲道:“你的陪房難道不是拿的曹家的月例銀子麼?憑什麼只服侍你?”
張氏笑得更加蔑視,“哪家夫人太太的陪房不是從夫家支銀子?難道老爺連妻子都養不起了麼?那麼還要娶那麼多做什麼?依我看,不如將姨娘們給賣了,尤其是那年青的,還值得幾個錢。”
曹清儒聽得火冒三丈,他進內院來,本是要跟張氏和武氏商量一下日後如何開源節流的,其中有一條就是各自的陪房月例由各自出,反正兩位妻子都是有陪嫁莊子和店鋪的,卻沒想到還沒張嘴就被張氏給搶白了一通,連丫鬟婆子都不打算給他用,那麼他想提議日後讓妻子們往公中交點銀子,只怕也不可能如願了。
曹清儒心頭又躁又怒,看著張氏那張得意又鄙夷的臉,心火更加旺盛,原本打算商議完了就回外院睡的,這會子卻忽然改變了主意,他提腳進了裡面的暗房,竟在武氏處安置了。武氏的丫頭和婆子不得不抱著棉被來到外面,陪著笑臉要求打個地鋪。
張氏冷冷一哼,“睡穿堂去,以後咱們這屋就是這個規矩了。”反正曹清儒是不可能來她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