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以後她怕了他好了。
初步達成了協議,小皇帝開心地扶著太后躺下,溫言勸慰太后早些歇息,細緻又入微地叮囑了魏公公許久,才帶著呂公公擺駕回乾清宮。
一路上小皇帝都板著小臉,他在生氣,生氣母后果然想要掌控自己。什麼冬至日祈福施米,僅有兩天的時間了,他卻聽都沒聽母后說過,什麼怕他孝順不敢坦言相告,明明就是想自己一個人沽名釣譽。
韓世昭小心謹慎地跟在皇帝身後,直到小皇帝問他,蘭家這些天有什麼動向之時,他才回話道:“聽說在大量購米。”
小皇帝的腳步一滯,向著夜空冷冷一笑,“原來是讓蘭家得名聲。”然後大踏步向前,再無多話。
踏入乾清宮的正殿,小皇帝的腳步一頓,忽然問道:“張長蔚真的沒有中過媚藥?真的有洩過後便查驗不出的媚藥?”
這話問的是暗衛,韓世昭心中一驚,急忙想著要怎麼幫逸之開脫一下,讓外臣對著太后意洩,可是褻瀆太后之罪啊。逸之這傢伙,怎麼辦事不經腦子,這麼大膽的事都敢做,雖然坐實了張長蔚的罪名,可是他怎麼不想一想,累及到太后,陛下怎麼會饒過他?陛下畢竟與太后是親母子啊!
暗衛聽到召喚,閃身出來,一五一十地回答道:“屬下聽脈,沒有聽過中過媚藥的痕跡,師父們說過,剛剛才洩過的話,是能查驗出來的,極少有宣洩一次就能將體內的藥效全數清除的情況。”
小皇帝皺了皺眉頭,他原本是極生君逸之的氣的,可是聽說張長蔚沒有中媚藥,心中又有些猶疑不決,是不是君逸之並沒動過手腳了。……按說,逸之的膽子應當沒有這麼大吧?
韓世昭趁機進言,言道張長蔚時常出入秦樓楚館,那些地方時常會燻些燃情的香料,加料的美酒,以挽留顧客,或許張長蔚是從那裡出來,直接入宮的也難說。……側面為逸之說了幾句情。
小皇帝淡淡地道:“那就讓人去查一查,張長蔚今夜入宮之前,都去過哪裡、做了些什麼。”
韓世昭低了頭不回應,他與逸之是朋友,調查與逸之有關的事,自然要避嫌,呂公公親自接下此任,小皇帝才對韓世昭道:“拿了腰牌速速回府吧,沒多久就得起來早朝了。”頓了頓又道:“長孫小姐那裡,明日一早,朕會安排好的。”
韓世昭忙謝了恩,接過呂公公遞來的腰牌,疾馳回府。
而慈寧宮中,太后盯著黑暗中分不清花色的床頂,久久無法入睡,腦中千思萬慮。
讓她坐在這後宮之中安享晚年,她怎麼甘心?
她自小就天資聰穎,膽識過人,生下來的時候,聽說還朝霞滿天,是為吉兆,相士說她的八字“貴不可言”,家裡人都認為,她是當娘娘的命,因而對她的培養格外的用心。猶記得那一年,她被賜予先帝,還痛哭了好幾天,因為當時的先帝,在祖皇帝的一眾皇子之中,並不見得多出色,身體還差,怎麼看都沒有登基的可能。
可是她又是個倔強的性子,不願屈從命運,既然只能嫁給先帝,她就要努力拼一拼、搏一搏,是她長袖善舞,與京城中的貴婦們周旋,為先帝贏取了大量的擁躉,是她陪在病弱的先帝身邊,一份一份地批著奏摺、接見朝臣。她原本是不懂政治的,再出色的女子,家人也不會教她這些男人們才能學的東西,她的政治見識,都是先帝教的,連先帝都說,她若是男子,可以封王拜相。
已經學會的本事,她怎麼願意空置在這後宮之中?享受過振臂一呼、應者雲集的尊榮,見識過一言九鼎無不敢從的威嚴,她怎麼甘心只在這後宮之中,與那群庸俗的女子為伍?
等著吧,她會讓皇兒知道,沒有她的支援,他是坐不穩這個江山的!
太后徒然張開眼睛,低聲問,“魏長海?”
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