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來,他定定地盯著自己的兒子,直到十秒鐘之後,才開口叫出來:“特蘭克斯……”隨後他猛地一把抓住特蘭克斯的脖頸,把那高個的兒子拉得低下頭來,用手去撫摸兒子的臉,眼裡流露出的那種疼愛的神情是特蘭克斯前所未見的。
孫悟空連站都快要站不穩了,一時間覺得自己就像是無根的野草一樣隨風飄浮。內心的憤怒已達暴發邊緣,但他終於控制住了自己:“特蘭克斯到底是貝吉塔的兒子,那沒什麼,我也有兩個兒子——悟飯和悟天。在離開地球的這段時間裡,我幾乎沒想過他們。也許我並不真正地看重他們,不像貝吉塔那麼重視特蘭克斯吧。”
想到這裡他終於轉過頭去看了看他的親屬,即使現在兩個兒子離他只有幾步遠,他一點也沒有要去摟抱他們的意思。相反,因為自己現在仍是孩童的形體,孫悟空更不願意靠近高大的兒子們。
他又瞟了一眼那個陌生的賽亞人,他也被自己的瞬間轉移帶過來了,悟飯——在本質上他比悟天更像個賽亞人——正在為佩佩爭執。悟天緊跟在特蘭克斯身後,而琪琪照例站在兩個兒子中間。
這裡似乎沒有他的位置。
我在哪兒呢——強烈的失落感突然襲來,心在絕望中掙扎,渴盼的目光再次轉向貝吉塔。
在等什麼?自己也不知道內心到底期盼著什麼,只是一如從前,等待著自己也不知道的東西。
悟飯還從沒看誰這麼不順眼過,眼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賽亞人居然長了一張和父親一樣的臉!尤其可恨的是:這人竟敢在他面前拉著他的女兒不放!
他向前一步,對那賽亞人說:“放下她。”
那賽亞人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懷裡的佩佩在過度震驚後突然清醒過來,叫了一聲“爸爸!”
結果,那賽亞人好象把她當成了會飛掉的小鳥,立刻把她摟得更緊了。佩佩的臉變紅了,卻沒有掙扎。
琪琪倒是看在眼裡,喜在心頭,只可惜那賽亞人的這一舉動把悟飯的倔脾氣惹起來了。只見他眉頭一皺,又向前邁了兩步,一把抓住佩佩的一隻胳臂,就往自己這邊拽,同時另一隻手就向那男人頸子斬了過去。賽亞人哪有眼睜睜捱打而不還手的習慣,這一個也毫不客氣,一隻手去反擊悟飯的襲擊,另一隻手卻用力回奪佩佩。
倒黴的自然是夾在中間的佩佩,就聽她一聲哀鳴:“疼呀!”臉上已經是梨花帶雨了。兩人只好都停下手上的爭奪,而改用眼神對戰,誰也不肯讓誰。
佩佩的那聲叫苦,使得貝吉塔終於發現了這個憑空多出來的賽亞人。
“他是誰?我從來沒有見過他。”貝吉塔仔細地觀察著,“他不認識我,所有的賽亞人都知道我是誰,可是他竟然不知道。”他的視線最後停留在了那賽亞人的頸上——一隻鑲嵌著華麗的寶石的寬闊的金屬頸圈。
看到這個東西,貝吉塔的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想用賽亞人來對付賽亞人,做夢!真正的卡卡羅特是無法複製的。”他的視線又轉回到卡卡羅特的身上,卻看到了他臉上無法隱藏的痛楚、疲憊和憤怒。
控制不了自己的腳步,向著他的方向走去。
看到貝吉塔的目光轉移到那個陌生的賽亞人身上時,孫悟空感到血液在頭腦中翻騰,已經麻木、冰冷的靈魂中殘存的一點憤怒又重新燃燒起來。他咬緊了牙關,臉上忽地因強烈的妒忌而扭曲,因為極力剋制自己手腕都有點抽筋。
可是當貝吉塔向他走過來時,他的全身卻顫抖起來,心就像兔子一樣不停地在嗓子眼裡跳動。
這麼近的距離卻彷彿咫尺天涯,在等待了恍如無限長的時間之後,貝吉塔終於來到了他面前,近得只要一伸手就可以碰到他。
自己從未像現在這麼不堪一擊過,這麼地軟弱,甚至鼓不起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