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他把追根究底的權利送到她手上,就算沙鍋打破後,他們連朋友都當不成,她也要問出一個明白心情。
“不要無理取鬧,如果你變得像其他護士那樣,我就不會理你。”
原來,他理她,不是她善良可愛,不是她比人特別,只因為她比別人擅長隱瞞愛慕情意。
被拒絕是難堪,幸好,他並不知道自己拒絕了她。
“其他護士那樣?哪樣?對你表示傾慕嗎?你不喜歡別人喜歡你,不喜歡別人對你表現善意?你為什麼偏好和全世界人為仇。告訴我好嗎?我們是好朋友,好朋友要分享心情的不是?”
“我憎恨愛情、不信任愛情。”嘴中的譏諷口吻,是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緒。
這些話,他怎不在見她第一眼的時候告知她?為什麼在她的愛情已經茁壯成長,再也無法連根拔去時,才教她知曉?
眉梢往下,心情往下,她……來不及了……
“為什麼?”再問,心酸、心沈……
“我也想問自己為什麼,總之我不相信愛情、不相信天長地久的愛戀,更不相信朝朝暮暮會永恆。”
是不是在他不記得的過往中,有段不堪回想的愛情?是失敗愛情促成他的不信任和厭惡?
哈!她居然挑上一個不相信愛情的男人來愛?!想繼續自己的心情,她是不是要備足彈藥,準備長期抗戰?
“不談情愛,你打算一輩子單身?”深吸氣,她再問。
“誰說婚姻和情愛有關?時間到了,我會找一個適當的女人結婚。”
“什麼叫適當的女人?”她想知道自己的條件,符不符合他的“適當”條件。
“不知道,到時再說。”聳聳肩,他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到時你找到合適的妻子人選,沒人挺我,我怎麼辦?”抓抓頭,她不介意自己從朋友晉級。
“我結婚,你還是我的好朋友。”
他的話讓她吐血。
“我很有自知之明的,一個女人絕不能容忍自己的丈夫有異性好友,要談心、要分享,請找自己的枕邊人,我才不介入別人的家庭事件。如果你一結婚,我們的友誼就此結束。”這是恐嚇,恐嚇他,她的友誼和他的婚姻敵對。
“如果她不能容忍我的朋友,她就不在‘合適’的行列中。”
這算不算好訊息?朋友在他心目中,地位居然比妻子重!
“霸道!”縮縮身子,在他身側挨近,分享他的體溫。“要是我結婚呢?”
“我沒有你的小心眼,不管你結不結婚,我都會當你的朋友。”
話講到這裡,辛穗再說不明白,就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他連一點嫉妒情緒都沒有,硬要說他在乎她?她連自己都欺騙不過。
也許吧!也許他在乎,在乎她是個“朋友”。
好吧!要當朋友就當朋友,只要他不結婚,她就當他一輩子朋友、分享他一世心情,繼續在他身邊安安分分地等待,等待一個近乎不可能的奇蹟。
夜越深越美麗,靠在他頸邊,輕輕喃語:“我相信永恆,只要找到真心愛戀。”
谷紹鍾端起一盤炸絲瓜花,一邊吃一邊研究,不沾醬油味道很淡,沒吃過這種東西,吃進嘴裡就是新鮮。
笨笨說秋天,絲瓜藤都快乾枯了,他們一下午騎著那臺破腳踏車,尋遍十幾塊田,才找來七朵遲開的絲瓜花。
回到家裡,洗洗、瀝乾、沾麵糊下鍋,經過好大一番工夫,她才將滿盤“秋意”端到他面前。
轉頭,笨笨伏在桌面,在小庭給他的書後面寫字。
她說那是好習慣,往後拿起舊書再讀,翻到書頁後,就能讀到初購書時的心情。既是她的習慣,他就由著她去擺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