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起一小攤一小攤的水。不一會兒整個院子就因為雨勢的兇猛被一片霧氣籠罩著,溼重的霧氣讓眼前一下子白茫茫起來,我望著大門口,看見那裡不知何時出現了模模糊糊的一抹身影,那身姿我一下子便認出來,他此時正站在雨中一動不動。
就算隔著重簾水幕,我彷彿也能感受到他那道熾熱的眸光似的,說不清心裡是憤怒還是別的,我們就這樣對望著,誰也沒有動。
我腦海裡浮現著張太監曾說過的話:澹臺隱靠近你不過也是有他的目的。
想到這裡,我突然就氣血上湧,提起步子向雨中走去,冰涼的雨水順著頭髮往下,鑽進衣裳裡,滲到骨髓裡的卻是深深的寒意,我忍不住打起顫來,直到走到他面前,看著他的衣裳被雨水浸透,雨像斷了的線一樣順著他頭髮往下滴落,才說道:“那時候在我爺爺的戲樓看見我六哥,那是你對吧?後來我追著你進了燈籠巷,在那樣黑的夜色裡看到你從房梁黑瓦上一躍而下出現在我面前時,著實嚇了我一大跳,現在我卻只想問你一句,你這樣接近我,是不是有什麼原因?只要你說清楚了,我不會怪你。”
他暗沉的眼睛好像突然有了光似的,道:“阿幽,我接近你是有我的目的,但是現在那些已經不重要了,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實現的,阿幽,我們不要討論那些好不好?我只想你在我身邊。”
我只是冷冷地笑道:“什麼事不可能實現?你什麼都不告訴我誰知道你心裡揣的是什麼壞主意,我不是你肚裡的蛔蟲,人心隔肚皮,你連原因都不肯跟我坦白,我怎知你還欺瞞了我些什麼?”說完這話我心裡頓時也後悔起來,明明不是這樣想卻總是言不由衷。
他眸光暗下去,透出一絲絕望道:“原來你是這樣看我的。”突然又抬起頭來道:“阿幽,你心裡有沒有我?我只想知道這個。”
我將眼睛望向別處,只冷冷地沉默不語。隔了好半晌,他突然笑起來,拉著我的手道:“阿幽,你心裡有我的對吧?”
“兩個人在一起就是真誠相待,如果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又事事瞞著我,這樣的人不會是我想共度餘生的,我在那女屍生前的遭遇裡,知道她葬在雷州的清檯墓,可是那是幾千年前的地名了,你只告訴我這個地方現在在哪?我便不再問你別的。”
澹臺仍舊搖了搖頭:“阿幽,我知道你惦記著你爺爺,可既然他不想讓你們找到他,肯定有重大的原因,就讓這些過去不好嗎?”
我冷冷看著他道:“以後我們就當沒有認識過。”我用力地甩開他的手,誰知他攢得緊緊地,我一時竟沒有拂開。
他聲音低低的,像是帶著懇求,道:“阿幽,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不要讓我又是一個人。”
他的樣子就像是一頭苦苦哀憐的小獸一樣,讓人覺得不忍心去傷害他,可是我心下一狠,還是掙開了他,頭也不回地往裡邊走去。
阿隱,你身上的秘密太多,我總覺得不真實,也許從今天起,我們只能形同陌路了。
作者有話要說:
☆、澹臺的秘密
三個月過去了,這些日子很平靜,平靜到好像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張太監那撥人沒有再出現過,也許去復他的前朝夢去了,歷史的車輪不會逆轉,更何況是已經化為腐骨的帝王。雷州清檯墓我不知道在哪裡,也不去想,起先我還去翻找了許多古籍,但是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找到,晚上睡覺時將爺爺的信拿出來看,一遍又一遍,心裡覺得酸楚,或許這些是命,命裡不可求的東西,也許是上天故意這樣安排,我漸漸地體會到爺爺那些痛苦與不堪的過去,或許是到了該放下的時候了。
那之後沒過幾天,十三叔又同我說澹臺隱去了雷州的那座大墓,他暗地裡似乎一直找人監視著澹臺隱,本來他也想派人跟著澹臺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