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宸撣了撣衣衫,隨口敷衍:“隨便聊聊而已。”
姜梅抓了杯子在手,李煜宸立刻執起茶壺替她續上一杯香茶。
一口氣喝下這杯茶,姜梅才算順過氣來,望了李煜宸一眼:“你們約好了的?”
李煜宸丟了她一個“才知道”的白痴眼神。
姜梅蹙眉,回了個“給我記住”的警告。
君墨染冷眼旁觀,自他出現之後,這二人不論是眼神還是動作皆配合得十足默契,針插不入,水潑不進,有種奇異的和諧感。
看來自己不在王府這二天,的確有事發生。
奇怪的是,煜宸並未向自己提過半個字,這在以前是絕無僅有的。
“你復原得比想象中快。”君墨染拂開心中那抹被排斥的怪異感覺,淡淡地望著捏著酒杯淺笑的李煜宸。
“只要有酒,我就死不了~”李煜宸瞅著他,笑得花枝亂顫:“別藏了,我都聞到香氣了,快拿出來解饞~”
君墨染從身後拎出一隻酒罈,信手拋了過去:“淹死你算了。”
李煜宸手忙腳亂地抱住酒罈,忙不迭地拍開泥封,剎那間整座涼亭裡酒香四溢,醉人心脾。
“呀,三十年陳釀秋白露!”李煜宸興奮莫名,拽住君墨染的衣袖就把他往下拉:“墨染,你果然是我的知己!來來來,痛飲三百杯!”
不過一罈酒而已,至於高興成這樣?
君墨染不理他,轉過頭望向姜梅:“聽說你又惹事了?”
這個女人,好象從嫁進王府那天開始,身邊的麻煩就沒有斷過。
姜梅見他語帶譏嘲,不禁暗暗生氣,神色十分冷淡:“訊息如此不靈通,不知王爺在戰場上如何克敵致勝?”
他可真會裝蒜,老夫人罰她入浣衣房,這事在府裡鬧得沸沸揚揚,怕是連府裡的狗都知道了,他卻始終不露面,現在跑來裝無辜,誰信?
“我昨日宿在宮中。”君墨染不理她語氣中的挑釁成份,依舊淡淡的。
這麼說,他不是不信她,也不是不管她,他是真的不知情?
“是嗎?”姜梅愣了一下。
不知為何,一直低落的情緒飛揚了起來。
“他沒必要騙你~”李煜宸抱著酒罈離開亭子,側坐在浮橋的欄杆上,如墨的青絲垂下來,掩住他大半張臉,看不清表情。
“住得慣嗎?”君墨染再問。
“還好,”姜梅目光閃了閃,笑道:“不過,我有件事很好奇。”
隔牆有耳
“你說。”二個男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究竟這王府裡,哪裡才是最底層?”姜梅望著他,慢慢地笑:“何必一次一次地降這麼麻煩?直接告訴我,我捲鋪蓋搬過去得了。”
呃,看來淡定只是表象,內心還是耿耿於懷的。
“如果你想,”君墨染遲疑了片刻,道:“今晚可以先搬回忘月苑,乾孃那邊,我再去跟她解釋。”
姜梅是個聰明人,如何聽不出他話中的勉強?別說她並不想回那個忘月苑,就算想回,也絕不會如此低聲下氣地回去。
“不必了,那裡蠻好。”姜梅淡淡地搖了搖頭:“只希望你管好你的女人,不要沒事總來找碴,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什麼叫管好你的女人?難道她一直認為她不是他的女人之一?
君墨染忍不住皺眉。
“哦?”李煜宸在一旁聽了,忽地眼裡冒出精光:“我倒想瞧瞧你被惹急了,會做什麼事?”
這傢伙明顯唯恐天下不亂,姜梅懶得跟他歪纏:“不打擾你們二人說話,我走了。”
“這麼快就走?”李煜宸詫異地道:“酒都沒開始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