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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出電視聲,看到光線從書房流瀉進幽暗的穿廊。如此看來,他一定還沒睡。

雙扇式的前門沒有上鎖,這一點有點反常。她鎖好前門,回頭去檢查日光室的落地窗。

讓樓上的燈亮著不是法官的作風。只要是離開一個房間,無論是否馬上又要進去,他都會隨手關掉房裡的燈。她在後樓梯口停下,一股不安的戰慄竄下她的背脊。也許他只是上樓一下,隨即就會回到樓下來看十點的夜間新聞。她聽不到樓上有任何聲響,但話說回來,在書房的電視開著時,她想聽到也難。

她走向敞開的書房門,探頭往裡瞧。房裡亮著一盞燈,就像他看電視時喜歡的那樣。他跟往常一樣坐在躺椅裡,頭歪向一側。他一定是在看電視時睡著了。

但樓上的燈為什麼亮著?

接著她注意到那股說不出的氣味,聞起來像是糞便混合著……別的東西。她皺皺鼻子,所有的本能頓時進入戒備狀態。他是不是生病了,也許是中風之類的?她往房裡跨一步。

從不同的角度看到他使她渾身一僵。

糟了。哦,糟了。

大大小小的深色汙跡噴濺得滿房間都是,連在幽暗中她都可以看出某些汙跡裡有腦漿。她使勁吞嚥一下,靜止在原地傾聽闖入者的聲音。她可以聽到時鐘的滴答聲和自己的心跳聲,但沒有其他人在附近……除非他在樓上。

她想要過去扶正法官的脖子,擦掉從他頭部側面的彈孔裡流下的鮮血,用東西蓋住他頭部另一側缺了顱骨的大洞。她想要哭泣、尖叫,衝上樓去搜尋殺害他的兇手。只要找到他,她絕不會讓他多活一分鐘。

然而,她不但沒有做那些事,反而小心翼翼地退出書房,避免碰到任何東西以防萬一弄髒歹徒留下的指紋,然後循原路回廚房去拿她放在島狀流理枱上的皮包。她在到家時,把行動電話放進了皮包裡,以為在家裡不需要把它帶在身上。

她錯了。

她從皮包裡拿出手機和手槍,倒退至牆角,以免被萬一還在屋內的歹徒從背後偷襲。她按下開機鍵,等待手機接收到訊號。平時短短的幾秒現在感覺起來卻像一輩子。與電信公司連上線後,她鍵入九一一,等待回應。

“九一一。”

她想要閉上眼睛,但不敢。她嘗試說話,但發不出聲音。

“九一一。喂?”

她使勁吞嚥一下,勉強擠出聲音說:“這裡……這裡是普樂梧路二七一三號。我的僱主遭到槍擊,他中彈身亡了。”

☆☆☆☆☆

不同於寇子第一次來這裡的情形,屋子裡通火通明。車道、街道,甚至是人行道上都擠滿了閃著警示燈的車輛。犯罪現場圍起了封鎖線阻止鄰居靠近。街道兩邊的所有住家都亮著燈,人們聚集在黃|色封鎖線外,失態地瞠目而視或竊竊私語。一個警察在對著人群攝影,因為許多時候兇手都會留下來看熱鬧。

電視臺的新聞採訪車紛紛趕到。寇子在被人攔下前從封鎖線的黃帶子下鑽過去。

守在前門外的制服警員朝他點頭,開門讓他進入屋內。鑑識人員已經開始在現場蒐證拍照。救護人員在一旁等待,暫時無事可做,因為沒有生命需要搶救、沒有傷口需要處理,只有一具屍體等待搬運。

兇殺案在山溪鎮是大新聞。上一次發生是在……五年前?被害人是退休的聯邦法官使這件命案更加轟動,偵辦這件案子將承受極大的壓力。

“誰報的案?”他問,但心裡早已猜到。

“總管。她在那個房間。”警察指向左邊與廚房相通的早餐室。

她捧著一杯咖啡坐在餐桌邊,臉色蒼白地凝視著桌布。這次她穿的不是睡衣,而是外出服,臉上還化著淡妝。

“你的車在外面嗎?”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