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帶著早餐來到病房裡時,安檀已經將凌亂的長髮隨手挽成了髮髻,她出過的汗早就幹了,可身上還是覺得粘膩不適,為了最大限度上減輕這種不適,只得是先整理好頭髮。
順產後一切順利的話,最早也得過去三天才能洗澡洗頭。
在此期間,安檀就算是再潔癖,也只能是忍著,畢竟她的身子骨實在是經不起病痛的折騰了,況且……
安檀看著堅持要把水兌到微微有些燙的地步才肯拿給她喝的桂鳳枝,以及寸步不離,生怕她被風吹到的容宴西,暫時的打消了相關念頭。
等他們都回去了,再悄悄在衛生間裡用浸了熱水的毛巾擦一下也是一樣的。
安馨心疼姐姐,見安檀面色憔悴,連她吃過早飯沒有都不問,直接就把一杯加了糖的豆漿遞到了她手裡:“姐,還熱著呢,你先喝!”
早餐是從醫院附近的店裡打包來的,算不上豐盛,但吃的喝的都不缺,並且還搭了兩碟子不同口味的小鹹菜。
安檀盛情難卻,只好接過來喝了幾口,奈何她自今天早上醒過來開始,就一直在喝湯湯水水,不是容宴西給盛的魚湯,就是桂鳳枝給準備的熱水,這會兒真是有點喝不下了。
容宴西見她不想喝了,態度自然無比的接過去喝了起來,他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水米未進。
安檀對此早就是習以為常,已經徹底的見怪不怪了,反正只要容宴西不覺得髒就行,至於別的事,全都無所謂了。
安馨今年二十出頭,正是個剛走出校園,準備步入社會的年紀,她見姐姐的精神頭還算不錯,湊過去躍躍欲試的問了幾個問題。
“姐,生孩子到底多疼啊?有沒有辦法徹底規避這種痛苦?”
“我聽說體質因人而異,有人生孩子特別疼,但有些人卻是特別的快,我去趟衛生間的功夫,孩子就生下來了。”
“剖腹產會不會比順產舒服一些……”
這一連串的問題都是圍繞著生孩子展開的,可見安馨是真得困惑,尤其是在目睹過安檀的辛苦之後。
身為婦產科權威醫生的姐姐生個孩子都這麼遭罪,等到她自己生的豈不是更迷茫痛苦?
安馨想到這裡,忽然對未來充滿了恐懼,而安檀也是從她這個年紀過來的,便耐心的先解答了她的疑惑。
“生孩子特別快不是好事,這叫做急產,有胎盤無法娩出以及大出血的風險,到時候住院時間興許還要長些。”
“至於體質問題,確實是有這個說法,雖然不是絕對的,但勤於鍛鍊肯定是有好處的,比如強身健體,增強免疫力,我可是聽媽說了,你今年差點就因為體測不達標跟獎學金擦肩而過。”
“剖腹產和順產還是要看當時的情況,和產婦自己的權衡,前者生的快,但是恢復期漫長,等麻藥過了,刀口也是一樣要疼的,後者雖然產程長些,可是恢復得也快……”
安檀說起這些來頭頭是道,彷彿明天就要回去上班。
容宴西不願離開她身邊,卻也知道她們姐妹倆聊知心話不需要有他這個大男人在這裡礙眼,不等有人委婉開口,已經自覺去到外間,開始用熱水燙洗奶瓶,並且將兩個孩子的東西仔細分好。
桂鳳枝和白琴書原本在做這些瑣事,但見他來了,便把機會給讓了出去——他身為孩子們的父親,多做些事總是沒錯的。
早就物色好了月嫂和保姆的人選是一回事,新手爸爸理應多替妻子分擔一些家務又是另一回事。
容宴西將襯衫袖子挽起到手肘,輕車熟路的做起了這些活兒,他非但沒有半點不耐煩,而且還做得很細緻,就連奶瓶裡殘存著的水珠,都要用特意從家裡帶來的廚房用紙一點點擦拭乾淨。
中心醫院的套間病房裡其實是提供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