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容宴西發表意見,一道行色匆匆的身影從步道另一邊走了過來。
這人個高腿長,相貌稜角分明,穿一身冷色調的西裝,會出現在也提供商務宴請服務的度假酒店裡並不奇怪。
真正值得在意的是他周身的氣質,冷得大夏天裡都能凍死人,更何況是現在這樣的季節。
花園裡的景觀步道遠遠算不上寬敞,再走一段雙方就該碰上了。
安檀抱著寶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往後面挪了挪給他讓出路來。
這人卻是直奔他們而來,最後站定在了旁邊,距離一近,他眉宇間的陰鬱氣息更盛。
安檀被嚇了一跳,下意識護住了懷裡的寶寶。
寶寶顫巍巍的看了他一眼,下一秒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大顆大顆的淚水打溼了護在身前的手掌。
安檀連忙給寶寶轉了個方向,讓她將小臉靠在懷裡安慰道:“不哭不哭,沒事的。”
容宴西上前一步,擋在了她們和來人中間,“陳總。”
來人聽著寶寶嚎啕大哭的聲音,表情毫無變化的開口:“容總,沒想到你也在。”
他們從前就認識。
安檀略顯驚訝的打量了來人一眼,同時輕輕拍打著寶寶的肩背。
寶寶靠在她溫暖的懷抱裡,又看不到令自己感到害怕的人,哭聲漸漸低了下去,只剩下間或幾聲抽噎。
容宴西回頭關懷的看了一眼,確認寶寶沒被嚇壞後才答道:“陳先生,你嚇到孩子了。”
來人敷衍的說:“長得嚇人,真是對不住。”
這個人其實長相併不醜,相反的,他的五官其實都不錯。
只是個人氣質太突出,讓人下意識的畏懼,很難仔細觀察他的眉眼。
安檀微微轉過身,仔細打量了一下。
只見這個人面板很白,近乎於有些病態的白,但並不瘦弱,身量很高,不說話的時候緊抿著唇,整個人的氣質就彷彿一條幽冷的毒蛇,周身的溫度似乎都降低了好幾度,難怪寶寶會害怕。
來人還在毫不在意的繼續同容宴西寒暄:“一段時間不見,容總這是添了孩子了?恭喜啊。”
容宴西眉心微蹙的問:“你不認識她麼?”
他連側身掃一眼的打算都沒有,只問:“……難道是傅家的那個小金孫?”
容宴西吸了口氣,態度也有些沉了下來:“這是你的女兒。”
安檀驚呆了。
這個人竟然是梁冰冰女兒的父親,那他就是……陳焱?
陳焱看起來倒是很淡定,表情還是冷冰冰的:“這樣啊。”
容宴西滿眼的不贊同,但沒有當場發作,而是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陳焱往周圍看了看,又問:“梁冰冰在哪兒?我有急事要找她談。”
“她登山去了,這幾天孩子先託給我們照顧。”容宴西言簡意賅的解釋了一句。
陳焱點了頭:“那我先走了,回見。”
說完這句,他當真轉身就走,自始至終沒過問過女兒和梁冰冰的情況,彷彿她們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安檀抱著寶寶,目送他走遠了,發自內心的替梁冰冰感到心寒。
容宴西沒說什麼,表情卻也是相當嚴肅。
寶寶對陳焱一點印象也沒有,見這個讓她害怕的人走了,總算從安檀懷抱裡探出了小腦袋,但還是有些害怕的樣子,扁著小嘴往安檀懷裡縮。
安檀抬起手,愛憐的替她擦了擦眼角未乾的淚痕。
容宴西來到她們身邊,神情比之前不知緩和了多少的關懷道:“寶寶還怕麼?”
安檀看著寶寶,目光溫柔道:“好多了。”
容宴西抬起寬厚溫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