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後面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全都是空白頁。
他確認了好幾遍,最後發現後面的紙是被撕掉了,在根腳處還留下了一些紙張被撕開的痕跡,很潦草,很狂亂,一看就是在極其痛苦的情況下胡亂撕去的,根本沒有章法。
容宴西迫切地想要知道,安檀都寫過些什麼。
他把筆記本拿起來湊近燈光,透過小夜燈昏黃的光線,隱隱約約能看到後面的空白紙張上,有淺淺的劃痕。
那是筆跡留下的劃痕!
他立刻抓起酒店的電話,給前臺打了一個:“送一根鉛筆上來,立刻!”
員工不敢怠慢,很快就送來了。
容宴西把鉛筆放倒,輕輕在紙張上一下一下掃過,上面的字跡漸漸顯露出來。
沒有什麼太激烈的文字。
只有三個字:對不起。
寫滿了一整張紙。
巨大的無力感和痛楚感攫住了他。
這應該是她下了決心,準備要拿掉孩子那一天吧?
她在陽臺上,聽到了安曇跟他的對話,就如同她說的那樣,從安曇出現的第一天開始,她就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那些三個人一起的日子裡,她是名義上的容太太,卻親眼看著安曇在朋友的邊緣反覆試探,強勢的侵入她的生活,反覆告訴她:在他們三個人的世界裡,安檀才是那個外人。
她也曾經試圖想要爭取過,直到那一天,她親耳聽到安曇捅破了那層窗戶紙。
那一晚,她是怎麼樣度過的?
失魂落魄地枯坐到天明,還是內心反覆煎熬著,做思想鬥爭?
她當是就躺在自己身下的這張床上,輾轉反側,夜不能寐,最後終於做好了決定,然後哭著寫下了無數個對不起。
容宴西合上了日記本,用手捂住臉。
叮鈴鈴——
內線電話響起。
他接起,是度假酒店前臺:“容先生,剛剛安小姐打來電話,問您在不在這裡。”
他的思緒還在混沌中,渾渾噩噩間重複了一遍:“安小姐?”
前臺以為是他對自己的稱呼不滿,立刻改了口:“哦,對不起對不起,是太太。”
容宴西反應過來,是安曇。
“她不是太太,”容宴西道:“你怎麼回答的?”
前臺聽出他的語氣不對勁,聲音都弱了幾分:“她很生氣,我也不敢說假話,就告訴她了。”
“那她怎麼說?”
“她讓我轉告您,她很快就到了,到時候讓您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這事沒完。”
容宴西冷笑:“她想要什麼解釋?”
“她沒說,可能是因為您一直不接她的電話吧。”
容宴西聽出來了一點異樣:“你哭了?”
“沒、沒有,”前臺小姑娘吸了吸鼻子:“真的沒有。”
“她罵你了?”
“……”
容宴西皺著眉坐了起來:“她還說了什麼?”
“容總……”小姑娘沒忍住,徹底哭了出來:“求求您給她回一個電話吧,她說如果您三分鐘之內不給她回電話的話,就……就要開除我。”
容宴西聽完只覺得憤怒:“你是容氏的員工,我沒發話,她憑什麼開除你?”
“可是您事事都聽她的呀!她是您的太太,而我只是個打工的,她如果鬧著一定要開除我,您也不會為了我一個小員工去跟自己太太吵架吧……”
容宴西放在身側的拳頭握緊。
“容總,我求求您了,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我妹妹還在上大學,我得供她呀……”
“好了,你放心,容氏現在還是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