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
她從沒想過這樣的話會從她口中說出來。
容宴西果然不再說對不起了,他轉而無言的望著她,像是隻要一閉眼就再也見不到了似的。
周圍的場景模糊無比,彷彿世界上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好,你不喜歡聽的話我就不說了。”容宴西拉起了她的手,這一次總算沒有被甩開。
安檀指尖抖得厲害:“我沒有怪你,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個念頭無端出現在了她腦海中。
容宴西的話音無端變得飄渺起來。
“該說的都已經說過,我沒有什麼放不下的了,你以後要照顧好自己,或者再找個對你好的丈夫,這次……不要再選個像我一樣的人了。”
“再見。”
最後這句告別的音量低得快要讓人聽不清,可安檀正是在聽清楚這一聲後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空氣中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還有刺目的白。
她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容宴西呢?他在哪兒?”
守在病床邊的桂鳳枝和白琴書連忙看了過來。
桂鳳枝又驚又喜,擦著眼淚說:“檀兒,我的檀兒,你總算是醒了……”
白琴書也有話要說,可才剛張開嘴就泣不成聲的低下了頭。
病房裡的氣氛很不對勁。
安檀見她們誰也不肯回答方才的問題,一顆心如墜冰窖。
“容宴西是不是……”
接下來的半句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夢裡的場景實在是太真了,就好像容宴西真得同她告過別似的,明明她還沒有同意他離開。
安檀不顧紮在手背上的輸液針,跌跌撞撞的就要下床去詢問情況,桂鳳枝和白琴書連忙上前攔她,兩人眼中的淚水說明了一切。
容宴西大機率是不好了。
安檀登時什麼都感受不到了,就連視線都變得虛幻起來,勉強擠出了一句:“我想去看看他。”
哪怕是之前在水塘邊等著警方打撈水底的屍體時,她的心情都不曾像這時一樣絕望,這一次,他是因為把最後的生機讓給她才會死。
救命之恩最是無以為報,他是一死了之了,可她以後怎麼辦?
白親屬自己都快站不住了,見安檀滿臉絕望,也還是努力開口道:“孩子,你先別難過,警察還在找他,他們趕到現場的時候,你已經昏過去了,所以才會先把你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