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邀請何止是不走心,根本是連演都不想演,卡座旁的座位是正對著的兩張雙人沙發,容宴西和安檀各自佔據一邊,並且誰也沒有往裡讓一讓的打算。
陳焱根本就沒地方可坐,但他壓著火氣,硬是擺出沒看明白的樣子叫來了服務生:“麻煩給我添把椅子。”
服務生以為他們三個是熟人,想都不想的就照做了。
安檀對陳焱是深惡痛絕,見他當真厚著臉皮坐下,淺淺呼吸一口道:“陳先生,如果你是要談寶寶的事情,那你可以走了,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不打算說。”
當著外人的面,她自然而然的把容宴西列入“我們”之中。
容宴西立刻覺得自己在陳焱面前連腰桿都能挺直幾分了,他心平氣和的添了把火:“陳總,你與其來找我們,不如先去醫院,就在對面。”
“我就是從醫院裡出來的。”陳焱言簡意賅,懶得解釋。
“容總,安醫生,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我就不展開說了,你們心裡明白就好,寶寶的事我可以讓步,不然結仇的話,對我來說也沒好處。至於之前答應的……地皮,隨時可以合作。”
他說完,意味深長的看向了容宴西,一副篤定對方沒有跟安檀提及此事,可以趁機大做文章的模樣。
容宴西眼皮都不抬一下的給安檀添了點熱水。
安檀動作默契的在他收走水壺的同時蓋上了保溫杯蓋子,隨即淡聲道:“陳總這麼大方的話,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她竟然知道他們那天通話的全部內容。
陳焱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他是個很小心的人,之所以敢在跟容宴西的通話中透露那麼多資訊,就是提前知道座機是沒有錄音功能的,但現在她卻是跟親耳聽到過一樣淡然。
這讓他徹底的摸不著頭腦了。
容宴西略帶悲憫的看了他一眼:“你表現的這樣驚訝,是因為沒想到我會把那天的通話內容一五一十的告訴安檀吧?其實答案很簡單,我們彼此信任,我沒什麼不能告訴她的。”
陳焱差點破防:“這不可能!”
一直以來,他都把容宴西當成是跟自己出身、經歷不同的同類,就連對方能跟愛人破鏡重圓,也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可現在容宴西卻成了一面照出他卑劣的鏡子。
陳焱雙手緊握成拳,彷彿一瞬間蒼老了起來,他緩了好一會兒才壓低聲音說:“所以你們連幫梁冰冰的事都是透過氣的。”
疑心病太重的人就連這樣簡單的事都要懷疑。
容宴西和安檀不約而同的點了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陳焱開始後悔來這一趟了,他失魂落魄的起身,連提前準備好的後招都忘了用,就這樣消失在了餐廳外。
安檀看他離開,鬆了口氣之餘問:“你覺得他會善罷甘休嗎?我看他應當是忽然意識到,曾經是有人無條件的信任過他的,只不過那份感情被他給毀了。”
現在大錯鑄成,他就算意識到也晚了,不僅梁冰冰不會原諒他,報應也在等著他。
“不會。”容宴西答得乾淨利落。
“他這個人狼子野心,發現自己做錯了,恐怕會寧可一條路走到黑,也不願回頭,大機率會換個法子繼續糾纏梁冰冰。”
安檀聽說他還不肯放過樑冰冰,由衷嘆道:“梁小姐認識他,也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了,我看我們儘快通知她一聲吧。”
這陣子,他們跟梁冰冰的聯絡一直斷斷續續的,唯一可以確認的是她目前平安無事。
容宴西擔心在電話或者訊息裡不足以把事情說清楚,又不能直接帶著安檀趕過去面談,思忖過後,從之前在度假酒店時見過的服務生裡挑了個伶俐的出來專門負責照看梁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