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楊昀春醉心劍招之時,沒入樹林,三晃兩閃,半點聲息未露,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九 井下之秘
方多病夜闖尚興行的房間被困火海,卜承海很快趕來,對方大少那番說辭不置可否,他既然不否認,那就是預設。皇上也聽聞方多病協助卜承海辦案,卻遭遇埋伏,險些送命,頓時大為讚賞,第二日一早就召見方多病。
方多病一夜未睡,一直坐在昨日起火的那行館中,昨日傍晚方則仕聞訊趕來,對他這等冒險之事一頓疾言厲色的教訓,又囉嗦了一晚上見到皇上要如何遵規守紀、如何恭謙和順、如何察言觀色如此等等。偏偏他這兒子坑蒙拐騙殺人放火什麼都會,就是不會遵規守紀,兩人大吵一夜,不歡而散。
李蓮花自皇宮歸來,揹著好幾本書,揣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本想給方大少炫耀炫耀他昨夜居然見識到了大內第一高手楊昀春,無奈方多病和方則仕吵架正疾,他在屋頂上聽方大少昨夜的英雄俠義聽到一不小心睡去,醒來之時天已大亮,日上三竿。
醒來的時候正巧看見方多病換了一身衣裳,花團錦簇地被擁上一頂轎子,抬往宮中而去。李蓮花坐起又躺下,陽光映在身上,暖洋洋的甚是舒服,又過一會,只聽下邊又有動靜,有人搬動著什麼東西,格拉格拉作響。他爬起來一看,卻是趙尺在打包行李,準備要回淮州。
趙尺搬了一個頗大的箱子,那箱子看似十分沉重,李蓮花心中微微一動,揭起一片屋瓦“啪”的一聲擊中那箱子。趙尺正吆喝著兩個夥計幫他抬行李,瓦片飛來,撞正箱角,“砰”的一聲巨響,那箱子仰天翻倒,裡面的東西頓時滾落出來。
趙尺大吃一驚,只見身旁的屋頂探出一個頭來,那人灰衣卓然,趴在屋頂上對他揮了揮手,正是六一法師。
這……這人不是那逃出大牢的重犯嗎?禁衛軍追捕了他一日一夜毫無訊息,怎生會躲在屋上?
只見那六一法師指了指他木箱裡掉出的東西,露齒一笑,陽光下那口白牙熠熠生輝。駭得趙尺打了個寒噤,七手八腳地把那些東西塞回到木箱裡,也顧不得那木箱吃了六一法師瓦片一撞早已毀壞,指揮夥計立刻抬走。
李蓮花眯著眼睛,那從箱子裡掉出來的東西是數個布包,有個布包當場散開,裡頭依稀有幾串珠子,一串是紅色的珊瑚珠子,一串是黃金的蓮花蓮蓬。
原來如此。李蓮花懶洋洋地躺在屋頂上,仰天攤開四肢,數日以來,從未有如此愜意。
方多病被他老子逼著換了身花團錦簇的衣裳,被塞進轎裡抬進了皇宮。也不知在宮中轉了多少個圈,方多病終於聽到外邊太監尖細的嗓門吆喝了一聲:“下轎。”他精神一振,立刻從轎子裡竄了出來,方則仕一旁怒目而視,嫌棄他毫無君子風度,方多病卻不在乎,東張西望地四處打量這所謂的皇宮。
下了轎子,進了個院落,又跟著太監轉了不知多少走廊,才進了一個屋子。只見這是間有些年月的屋子,裡頭光線黯淡,雖然木頭的雕刻十分精美,但方多病對木雕全無興趣,自是視而不見。牆上掛著一幅字畫,自也是什麼名人所留,價值連城,偏偏方多病少年時不愛讀書,雖然認得是某副字帖,卻也不知究竟好在何處。正張望得無趣,只聽身側“撲哧”一聲,有人笑了出來,那聲音卻是好聽。
那人道:“你看他這樣子,就像土包子。”
方多病轉過身來,頃刻擺出一幅彬彬有禮溫文爾雅的模樣,對說話的人行了一禮,微笑道:“不知公主覺得在下如何像土包子?”
此言一出,方則仕氣得七竅生煙,臉色青鐵,面前坐著的人斜舉起衣袖掩住半邊面頰,嫣然一笑:“就你問的這句,分外的像。”方多病卻不生氣,兩人對看兩眼,都笑了起來。
只見那坐在房中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