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想: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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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輕輕的高偉的同案是親弟弟,小哥兒倆的姐姐是一個善良賢慧的女人,只
可惜的是有一個純混蛋的姐夫,喝酒賭博,不論賭輸了還是喝醉了酒都將自己的媳
婦瘋狂地暴打,事後經法醫鑑定足可以定傷害罪。姐姐傷痕累累,體無完膚。同是
血緣親情,雙棒兒的小哥兒倆,使用武力,用殺豬刀將姐夫捅死,不解恨,還割下
器官,碎屍拋撒荒野。因不足年齡未成年,雙雙被判死刑,緩期二年執行。姐姐發
誓,兩個弟弟不出獄,她絕不婚嫁。小哥兒倆也挺值。
髒了咕嘰,鬍子拉碴,滿臉大皺紋的王小五,三十歲的人看上去小五張了。這
小子更有稀的歪的,在順義一村裡趕大車,一個窮光棍,喝點兒貓尿,強姦了一個
五十五歲的老寡婦,判了九年。在茶澱勞改隊,八個人密謀越獄逃跑,都沒拿他當
回事,因為他平常神神叨叨的嘴裡老是不停地嘟囔,認為他是二傻子。當他聽到他
們要殺死隊長逃跑的話,馬上報告了幹部。正在實施時,抓了個現行,兩個首犯死
刑,三個無期,兩個十五年,王小五弄了個特大立功,當場釋放。回去踏實點吧,
不價,犯一根筋,又去強姦那個老寡婦,這回徹底踏實,也沒有了那樣難得的機會,
弄了個無期。
這兒還關押有不少老河底子,他們的判決是軍事管制委員會下達的。那時候公
檢法已失去了作用,李業已經六十二了,是村黨支部書記。在那個瘋狂的年代,人
性全無,他愣是手裡三條人命,被判了無期,生生在裡面熬了二十一年。今年剛改
判十五年,以前根本沒有改判和減刑這一說。這老爺們兒平時說話惡狠狠的,只是
沒人和他一般見識,畢竟是快入土的人了。
整天嘻嘻哈哈的劉二根,跟誰都逗上幾句,他負責打掃衛生,可以出警戒線到
中隊部去,而且有接觸很多幹部的便利條件,一瓶醋他敢賣到五塊,掛麵每把也要
加兩塊,一瓶二鍋頭能切到二十塊錢,只要能買到東西,大夥也不計較這些。正是
因為切得好切得裉節,人家還有一個雅號“二的次方”。老爺子是破壞生產罪折進
來的。那時候都窮,吃頓肉跟過年似的。二的次方想了一個絕招,夜裡用酒把饅頭
浸上,餵給豬吃,不一會兒工夫,豬立馬醉掉。然後他大搖大擺扛著豬回家了,除
了自己吃,還偷偷拿出去賣,弄些現錢花花,現的時候,是肩扛著豬,碰上了民兵,
手電筒一照,這老爺們兒還挺絕,拍著用棉被卷著的醉豬:“爸爸,爸爸,忍著點,
馬上就到醫院了。”
有人緣的潘李桂也小七十了,不扎針(打小報告),能幫的事絕對幫,也愛管
閒事,這閒事可不是勸架碴事,而是生活上的補補縫縫,誰都管,很招眾人待見。
家裡又沒別人了,哥兒們給兩盒煙、拿把糖,老頭還挺知足,就是犯的案子不地道。
那時候響應毛主席上山下鄉的號召,京城的不少應屆畢業生都到郊區插隊,他愣和
兒子把一個女知青軟禁在地窖裡,不讓穿衣服,爺兒倆輪流強姦。發現的時候,是
因為鄰居發現只有爺兒倆沒有女人的家裡,竟然有女同志月經期使用的衛生紙,報
了官。當時轟動可不小,兒子死刑執行槍決,他玩了個死緩。
兆龍覺得這人呀走的路真不一樣,但是最終目的都是有所需求,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