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瞪著大眼珠子,聽著兆龍從沒跟她說的事,兆龍淨幹讓她出乎意料的事,
而且是讓她如意的事。
春生激動上了:“從天上掉下的餡餅,我可真沾您的光了。不瞞您說,潘二還
抽我們二成喜呢,有您,去他的吧。您放心,廣州的事瞅好吧,您呢,喝酒,我敬
您和哥兒幾個姐兒幾個,這年頭,就應該有錢大家賺,不,不,不,我喝仨,喝仨。”
兆龍:“事兒就這麼定了,北京的攤誰練呢?”
春生拍著馬屁道:“我媳婦,這玩意好學,雞賊{20}就成,狠點,小刀磨得快
點。姐兒行,多精明的人呀,長得跟電影明星似的,穿在身上,整個一個活廣告。”
“兆龍,你說我做買賣行嗎?”英子邊品嚐著春生上貢的楊桃,邊問兆龍,
“那你怎麼想起這道來了?”
“嘿,誰天生就會呀,你看廣州街道上的小食店,不少小×崽給撐著門面,大
人做別的生意,要不人精呢。人呀,得逼,逼到那份兒,沒有不可能的事兒。姐,
我跟你說呀,你沒看這世道有點變,人開始抓錢了,我們走的是偏門,也沒人看得
起,而且成天這麼沖沖殺殺的,一失手,肯定有婁子。幹這個呢,一是讓你有個正
經的道,二是留下一條後路,兩人能保住一個,一旦有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
燒,這也叫‘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兆龍見英子要說話,攔了攔,接著說
:“姐,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平平安安地過日子,不是那麼回事,人可以這樣活,
也可以那樣活,我之所以這麼風風火火,是想給自己翻篇,翻個大篇。這他媽社會
本來就不怎樣,我們就幹嗎比人低幾等,從動物到人,從上到下,哪個不是強者勝
弱者敗?人也混蛋,你不踩他,他踩你,沒底氣,就得爭,就得鬥,就得狠,孫子
們就吃這一套。我也不是沒算計過,再看看,觀觀風,到真該收手的時候,我也會
收,我有一種感覺,姐,道上的事永遠不會消失,只要社會有一天不公平,總有人
會站出來,我把話擱這兒,你信不信?”
英子淚眼撲簌地看著兆龍說:“你記住姐的話,有點煩人,但不得不說,只要
你姐我活一天,不管你有什麼事兒,我都管。”
一個月後的北京。
某工廠的後勤科辦公室,打雜兒的蔣胖子正在給各辦公室灌著開水。
外面有人喊:“蔣師傅有人找。”
“哦,來了。”
蔣胖子疑惑地看著從未見過的年輕人,為首的還挺客氣:“您蔣大爺吧?”看
到蔣胖子點頭,年輕人說:“有人讓我給您帶幾句話,這說不方便,咱們到鍋爐房
去說吧。”半推半拉地來到鍋爐房。蔣胖子人未站穩,一陣暴風驟雨的拳腳落在他
肥胖的身上。臉打得跟老倭瓜似的,眼睛已經看不到縫了。人,扛不住這猛烈的打
擊,倒在地上,嘴裡嗷地哭喪尖叫著。
打擊停止了,蔣胖子剛緩了緩勁,一隻穿皮鞋的腳,跺在他變形的臉上:“爺
們兒,舒服吧?知道為什麼嗎?”
“不知道,我招你們啦?”
“你招別人了。”又是狠狠地擊打已封住的眼睛上,“八年前,你是不是幹過
鍋爐工?”
蔣胖子點點頭。
“是不是從護城河邊上帶回過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說!”又是狠狠地擊打。
“沒幹什麼呀?”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