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倌,這銅課的事情難辦了,我本想著朝廷是為了重振雲南銅課,沒想到軍機的那幫賊子,竟然沒安好心,這事兒弄不好要牽累楊家啊!”
悶了一口老酒,賀長齡也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擔憂,讓他沒想到的是,軍機的那幫重臣,竟然拿一省的銅課做兒戲,當刀子來掃除異己。
“船到橋頭自然直,銅課未必不能重振,牽累我楊家這話不要再說了,以後如何以後再看,現在該是賀大人做抉擇的時候了,過了這個村可沒這麼好的機會了。”
楊家若是大清的忠臣,這銅課是個牽累,可楊家就沒打算做大清的孝子賢孫,佔下雲南的銅礦才是楊家的目的,這事兒對不住老賀,楊士勤也不願意多說什麼。
“抉擇?可是乞骸骨回鄉養老?我這身子骨,回去也活不了幾年,那群賊人不是想對付我嗎?讓我給他們騰位子,門兒也沒有!老子死也要死在位子上。玩命!那幫賊子怕是不敢吧!”
這事兒也是軍機那幫重臣做差了,賀長齡本就有退意,滇西的事情,他也清楚裡面的道道,可軍機們挑撥寶興生事,可是將老賀氣著了。
那寶興是個滿官,罵人的路子野得很,送給楊士勤那桶癩蛤蟆只是小菜,正菜全在給賀長齡的貼子裡,句句打臉、字字罵娘,賀長齡從自己碗裡劃拉食兒,寶興當然沒有好言語。
軍機的這通挑撥,卻激起了賀長齡的鬥志,無非自己在川銅入滇一事上,做的端正既然要鬥法,那就鬥個你死我活。
“賀大人,這是楊三的一點小意思,這事兒還是算了吧!軍機與川督,兩廂發難,只怕難以抵擋啊!”
沉甸甸的小箱子,壓在了飯桌之上,賀長齡的眉頭卻是皺了起來。
“這些阿堵之物拿出來,是要揭老頭子的麵皮嗎?錢物我不缺,氣性同樣也不缺,既然想鬥法,我老頭子也豁出去了,鬥他個你死我活才好!”
賀長齡發了狠,倒不是因為楊家激將所致,而是不齒軍機們的做法,堂堂一省的銅課,拿出來做刀劍,這事做的未免下作了。
他賀長齡也不是慫包軟蛋,既然軍機們出了招,自己也該回兩手才是,這次非要把川銅入滇的事情做好。
一頓晚宴吃的興致缺缺,賀長齡喝了幾杯悶酒就告辭了,留下了哭笑不得的楊氏父子。
“合著咱們又做了惡人,這事兒是您老張羅著做的,我可沒有激將的意思。”
事情走到這一步,對楊家來說是好事兒,劃清了與賀長齡的關係,坐山觀虎鬥,等著時機到了,川銅入滇這事兒,真有個七八分的勝算。(未完待續。。)
第一百零一章 過大年
賀長齡回去之後,就拉開了架勢與寶興槓上了,先是細數雍正、乾隆年間,滇銅的鼎盛場景,一年一兩千萬斤精銅,再數了嘉慶年間,滇銅敗落凋敝,到了如今,一年一兩百萬斤的數目,十數倍的差距,這個可是個好大的誘餌。
滇銅重振的底子還在,就差一點點的助力,若是能將川銅併入,有了喘息的時間,三五年翻倍,十幾年重現雍乾盛況,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德昌所處的地域,也是個敏感惹爭議的地段,四川有成都將軍,這一職位設立的目的,就是震懾德昌以北,城都以西的康藏彝諸族,對於這一區域,四川總督的統攝力弱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這樣一來德昌的歸屬,就有文章可做了。
抓住了寶興這根天生的軟肋,賀長齡上去就是一通亂棍,直接打的寶興翻了白眼。寶興不濟事,一幫子軍機也拉起了偏仗,把賀長齡、寶興的奏摺,一塊遞了上去。
聖心難測,道光皇帝很在意滇銅重振,他自己接了一個爛攤子,現在有了轉機,也正好是個機會,如果滇銅復起也是塊大收入,留給兒孫是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