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是六點,早課是七點,七點到八點就是打坐。
由於昨天聊天到很晚,早上又需要早起,沈公子不樂意了,窩在被子裡哼哼唧唧,我推著他:“沈總,沈總,該起床了。敲鐘了。”
沈闊“哦”了一聲,翻了個身繼續裹進被子裡。
我無語了,自己洗漱完畢,又叫了他一聲便出門去了。
到了齋館大廳,所有人都到齊了。經過周董身旁的時候,他瞟了我一眼,我對他點了點頭說:“周董早。”
他問:“沈闊沒起?”
我低著頭,不敢接話,就好像是我害他沒起床似的。
周董正要張嘴跟我說什麼,屋外,小松風塵僕僕地進來了。我覺得他像是一夜沒睡,眼底都是青的,小松將一個包裹交給周董,周董謹慎的接過來,又把東西拿給了齋館的小沙彌,說了兩句日文,小沙彌雙手恭敬地捧過,又點頭哈腰地應著聲。
Fiona坐在我身旁,見我看得出神,提醒我用早膳。
我小聲問Fiona:“那包裹裡是什麼?”
“給亡人超度用的遺物。”Fiona平靜地說著。
我一驚,將筷子放下,朝Fiona看了一眼:“誰死了?”
“老闆的一個朋友,今天是那個朋友的祭日。”Fiona說。
“哦。”一早上得到這個訊息,我心情莫名有些沉重。可與此同時,我有些好奇,那個朋友到底是老闆什麼樣的朋友呢?如果是朋友的話,應該年紀也差不多大吧?這麼年輕就身故了,到底是疾病?還是意外?
各種疑問佔據了我的心頭,Fiona和我說話我都沒聽見。一轉頭,大家都用完早膳了,Fiona不知何時已經起身離開,我忙整理好餐具交給工作人員,匆匆往佛堂趕去。
“陸星。”
一腳剛跨出門檻,周董叫住了我。
他在門口等我。
“陸星。你今天上午不用過去了,留在房間裡陪沈闊吧。”
“哦。好的,周董。”我有些不願意,可是這是周董的吩咐,我只能照辦。
“如果沈闊覺得禪修很悶,想出去逛逛,你就陪他一起吧。”周董又說,“京都風景很美,要去遠一點的地方就不合適,安保人手不多,他要提無理要求的話,你就勸勸他……”
我心裡更不高興,嘀咕了一句:“自己要來禪修,又不好好修……”
可是周董沒有聽到,他把我一個人留在齋館,獨自去了佛堂。
打坐開始了,從大殿裡傳來陣陣梵音,周董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裡,我轉身走回客房。
經過老闆住的那間“青陽”時,小松正在整理鋪蓋,門敞開著。
他對我笑了笑,解釋說:“昨晚連夜去了趟北海道,老闆讓我留在房間休息。”
我有點想問,關於老闆朋友的事,可是看見小松疲憊的神情,我便閉了嘴。
我轉身推開了“晴嵐”,沈公子已經換上了便服。
他對我笑得得意洋洋、神清氣爽……
我沉著臉關上了房門。
我坐到几案旁的蒲團上,閉上眼睛開始打坐。
你不肯禪修是你的事,我就想照著日程表來。
“喂!”沈闊叫了一聲,我不理他。
打坐不就是練習心無旁騖嘛!
然後他就開始用各種方式騷擾我,用手指戳我,扯我的衣袖,拆掉我的丸子頭,甚至撓我的腳丫子。
他就像個調皮的孩子,用盡方法要引起我的注意。
可我有心事,對他的各種騷擾熟視無睹,打定主意不理他。
其實,他也沒有錯。他的人生很容易,想怎麼任性就怎麼任性,他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