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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六 沈闊失速的瞬間

在沈家的佘山別墅裡,沈董事長坐在橢圓形餐桌的一端,他的夫人坐在另一端,沈闊坐在父親的右手邊,而對面坐著的是薛夫人和她的女兒薛蕊。

薛蕊悄悄打量著沈闊,沈闊的長相剛好是她喜歡的那一掛,五官柔和且標緻,眼型略狹長,搭配略微瘦削的下巴,顯現出一種古典的氣質,還有他此刻擱在桌上的那隻手,面板白皙、骨節分明,像個鋼琴家。

沈闊似乎察覺到薛蕊的目光,他略略轉眸與薛蕊對視,眼神交匯的剎那,薛蕊迅速地轉開目光,禮貌地看著沈闊的耳朵到側臉的部分。

她心臟狂跳不止,那種小鹿亂撞的感覺,前所未有,這讓她必須努力集中注意力才能參與餐桌上的談話。

她北大國際關係系畢業,喜歡文學,而這位沈先生也是哲學系畢業,文史哲不分家,她只要一想到這個,就不禁對沈闊好感度倍增。

雖然母親並沒有說明今天此行來沈家作客是意欲何為,可是她能感覺到母親的眼神中有些不一樣的東西,雖然在和沈董事長聊著住建局去年審批的土地和上海周邊衛星城的開發專案(她們出門前,父親曾經叮囑過,要母親只能談政府公示已經被審批落實的專案),可是目光卻頻頻關注著沈闊。

這一餐飯吃得薛蕊心不在焉的。但雖然心不在焉,卻又覺得桌上菜餚樣樣好吃,簡直比她前半輩子吃過的都好吃,因為沈闊的筷子、羹匙使得賞心悅目,連帶著菜餚都精緻了幾分。

薛蕊偷偷看沈闊咀嚼,只要食物進了嘴巴,他的嘴巴就緊緊閉上,不會弄出一點動靜。這是什麼樣的教養讓一個男人能夠像這樣彬彬有禮,剋制而又不失風度。

她二十二歲,大學剛畢業,學生時代有過諸多追求者,可他們要麼是戴著眼鏡在樓下襬玫瑰花彈吉他的文藝青年;要麼是在大白天莽莽撞撞突破宿管的審查,找到她的宿舍硬要將玫瑰花塞進自己懷裡的莽夫;要麼是隻會趁她自習時走出教室上洗手間的時候,在她書包裡塞情書的呆子……

大學四年,她被許多人追求,可她一個也看不上,她想找的是那種真正的紳士,風度翩翩、柔情似水。

現在,這樣的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薛蕊情不自禁陷入對沈闊的暗戀之中。

席間,沈闊一直保持著淺淺的笑意,與長輩推杯換盞,說著些場面話,手機倒扣合在桌上,螢幕,似乎亮了好幾下,但沈闊沒有拿起來看一眼。

現在,終於結束晚餐,保姆正在收拾餐桌,重新鋪上桌布,擺好鮮花,像是一曲奏罷,中間的休息和回味,大家也沒有閒著,各自整理儀容,或者回復一些工作上的事,隨後等待下半場的開始。

薛蕊和母親一起去一樓的客用洗手間。母親對薛蕊說:“剛才那頓飯感覺還好嗎?”

“挺好的。沈闊家裡的廚子做飯很好。”薛蕊畢恭畢敬地回答母親的話,要說她從小的成長環境就是一部大家閨秀成長史。童年的全部課餘時光都是在興趣班裡度過的,寒暑假則是各種研學活動和雙語夏令營。父母對她要求很高,既要她宛如大家閨秀一般舉止得體、談吐文雅,又要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他們認為女孩子學會這些,以後無論是對事業還是婚嫁都有益處。

畢竟在薛蕊父母對孩子的人生規劃裡,薛蕊是要成為外交官的,再不濟也是外交官的妻子。

但是今天一頓飯,讓薛母覺得,結婚物件也不用卡得那麼死,像她丈夫這樣的政府高官固然不錯,但政商聯姻也很好,本來嘛,權利和金錢就像皇冠上的兩顆明珠,手裡有了一顆再採擷一顆,豈不兩全齊美?

無獨有偶,沈闊母親也是這樣想的。

沈闊母親和薛蕊的母親是在一場珠寶活動上認識的,兩人年紀相仿、品味相似,自然很多事都能說到一塊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