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地搖頭,眼淚無聲的滑落。這便是幾十年的夫妻。對她不可謂不心狠,她近乎要破口大叫,靜王已經拉住了她,衝她平靜地搖頭。
當他十幾年前開始部署時便已知道,成者為王,敗者身亡。若是輸了,便是千古罪人。
“母妃,這不是父皇的錯,也不是你的錯。錯就錯在小時候那個算命先生的話……”
皇帝面色一沉。
遊方的算命先生說過:他是九五至尊之命。
這是帝王之命,但登上帝位。需得靠自己,也是從那時候起,他就做起了皇帝夢。
皇帝冷聲道:“帶靜王下去。”
有太監奔了過來,用力扶住渾身綿軟的靜王。
這些日子,吳王出入深宮,宮裡各處的人都被他收買得差不多。
寧王廢,靜王禁,就連曾經得勢的十一皇子也是步步謹慎,不敢說錯一字,做錯一事。
靜王剛出養性殿宮門,皇帝用沉痛的聲音道:“靜王畏罪自殺!雖意圖謀反,以郡王之尊下葬……”
他不是被皇帝下旨賜死的,是靜王畏罪自殺的,非親王禮,也就是說,靜王不再是靜王。
大學士周耕林步入大殿,看到的就是皇貴妃扒在地上,哭得昏天黑地。皇帝一臉寒霜,如受重大打擊一般。宮中一片沉寂,連大總管也不見了身影。
皇帝聽煩了她的哭聲,大聲道:“來人,扶皇貴妃下去將養。皇貴妃縱子叛父,降為貴嬪……”說得無情,沒有任何的憐惜。
皇貴妃渾身一顫,殺了靜王還不夠,還要降她的位分。
這,就是她的好夫君。
心痛得幾近麻木,卻化成她仰天的大笑。
皇帝坐在龍案,一臉心痛地道:“周愛卿,靜王畏罪自殺了。朕很心痛!你看看,這都是從晉地傳回的秘函,囤積重兵、私造兵器,結黨營私、威逼賄賂官員皆為屬實……”
周耕林從未見過這樣皇帝,落漠的,孤寂而無助。
皇帝一臉回味,他近來常常想到許多過去的事。
“朕還記得,小時候的宇文理是個多好的孩子,聰慧好學,這才多少年,怎就變成了這樣。周愛卿,以你之見應如何處置靜王妻小?”
“按律當斬!律法之外還有人情……”
皇帝想到寧王犯的同樣是死罪,可他並沒有殺寧王。“擬旨,將宇文理妻小貶為庶人,暫押天牢,著宇文理之嫡次子宇文輻以郡王禮操辦宇文理後事。辦完喪事,再行押送天牢。賜宇文理封號‘宥’。”
宥,原諒寬恕之意。
靜王已死,原諒他的反叛不恭之心。
人既已死,還有多少罪是不能原諒的。
偏殿裡的靜王,被太監灌下了鴆毒,痛苦的抽搐著。
大總管將頭轉向一邊,並不願看下去。
靜王嘴裡呢喃道:“為什麼……為什麼……”
不是說他是九五至尊的皇帝命麼?為什麼他還是輸了,被賜一杯毒酒,命喪黃泉。
大總管蹲下身子,“三皇子安心上路。”壓得極低地道:“皇上立有詔書,立吳王為儲君。吳王已曉乾明太子是被靜王、寧王所害……”
靜王眸光一散,那麼皇帝也知道他當年加害乾明太子的事,身子一抽,在一陣撕心裂肺的刺痛後停止了呼吸。
大總管用手放在鼻翼尖探了一下,道:“將人送回靜王府以郡王禮厚葬。”
一切後事處理好。大總管看著太監們把偏殿擦拭得乾乾淨淨。
自大總管知曉皇帝的要立吳王為新君的意思,他亦站在了吳王那邊,唯有這樣,才有他的活路。也才能給自己後半生留下一份安穩。
大總管語調沉重地道:“稟皇上,三皇子的屍體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