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一個‘勝’字,表字‘破陣’。這總行了吧,你讓開,我要下山了。”
那胡人聽他報上名來,怒容稍斂,說道:“‘方勝,方破陣’,這名字我瞧也平常稀鬆得很,沒半點雅意。喂,方勝,你還不能下山。按你們中土的禮節,你告訴我姓名後,我也得把自已的姓名告訴你才行,這就叫作‘來而不往非禮也’。”
方破陣哪有心思聽他自報姓名,一心只想快快下山,免得夜長夢多,道:“我的姓名你已知道,你的嘛,我可不想聽。喂,你別擋住我的去路,咱們中土還有一句話,叫‘好狗不擋道’,你快讓開,再不讓開,那便是擋路惡……”這最後一個沒敢說出口的字,自然是惡犬的“犬”字了。
那胡人一呆,道:“我一定要告訴你,你非聽不可!我老人家有兩個名字,一個是波斯名字,叫霍牟尼沙大漠薩桑侯賽英,還有一箇中土名字……”方破陣只聽得他一陣嘰哩咕嚕,也沒聽清這胡人的波斯姓名究竟叫什麼,邊走邊道:“我說不想聽便……”下面“不聽”兩字還未出口,忽覺脖中一緊,整個身子已被那胡人抓住後領拎起。那胡人身材魁偉,方破陣被他老鷹捉小雞般輕提在手,雙腳離開地面,足足有兩尺高。
那胡人見方破陣被自已提在手中,雙手竟去捂住耳朵,不禁勃然大怒,破口罵道:“把手拿開,否則老子扭斷你這雙狗爪子!”盛怒之下,竟不再自稱“公公”,而改為“老子”,居然將身份也降低了一輩。
方破陣被他提起,雙手使力不暢,捂耳不嚴,這胡人縱是輕聲細語,也聽得分明,但此刻他又恨又怕,便假裝沒聽見,將頭搖得似個撥郎鼓。那胡人見狀更怒,撥開方破陣雙臂,左手五指輪點,一連點了他腿上“曲泉”、“陽陵泉”、“風市”、“委中”,雙臂“曲池”、“尺澤”、“神門”七處**道。這七處**道均是手腳關節處的要**,一旦被點中,方破陣雙手雙腿頓時軟軟垂掛下來,再也動彈不得半分。
方破陣原聽葉家亮說起過點**之事,知道只有內功深厚之人方能點人**道,制人行動,但從來都未見師傅施展過,他也曾糾纏過師傅,懇求師傅將這門神奇的功夫傳授給自已,可師傅卻總是推脫了。他可不知道,葉家亮自已壓根兒也不懂點**之技,怎麼教他?眼下他見這波斯胡人五指齊施,如彈琵琶,在自已四肢上一陣亂點,自已雙手雙腿立時失去知覺,不由得驚駭莫名,顫顫慄慄道:“你……你幹什麼?可是……可是點了我的**道?”
那胡人將他往地上一扔,罵道:“幹什麼?臭小子,這是你自找的,須怪不得公公我。公公將名字說與你聽,那是瞧得起你,你居然敢不聽,憑什麼啊?公公要你說,你就得說,;要你聽,你也須乖乖地豎起耳朵來聽,推四阻三可沒你好果子吃!”這胡人中土官話說得極好,字正腔圓,可一旦遇上些個成語俚句,便往往被他說得“顛去倒來”、“不四不三”,與方破陣相處不足一個時辰,話還沒說上二十句,說錯用錯的成語俚句,已有六、七處之多。
方破陣被扔在地上,心中懼怕更甚,但聽他一再用錯成語,實是難以忍受,若再不出言糾正,那可比什麼都難受,吞吞吐吐的道:“你……你又說錯話,不是‘推四阻三’,是……是‘推三阻四’,你說顛倒了。”
那胡人喝道:“呸!什麼狗屁‘推三阻四’,‘推四阻三’,全都一樣。你們漢人婆婆媽媽,一點不爽快,漢話更是羅哩羅嗦,盡繞彎子,成心不讓人好記。小子,你聽好了,你爺爺的中土名字叫‘霍梅意’,霍去病之‘霍’,梅花之‘梅’,心意之‘意’,你給我乖乖的記著吧!”
方破陣受他最後這句話一激,大聲道:“我沒聽見,就算聽見了,也一定記不住!”他被拋在地上,後臀撞上了塊尖石,火辣辣作痛,加之手足受制,便是想去撫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