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看得起這位長輩的為人,不過是照著禮數來罷了,聽到對方說不想見,倒還鬆了口氣。
文嫻卻是另一個想法,她總覺得近來這個月裡,長輩們對她沒先前那麼關心了,而原本絡繹不絕的邀約,也中斷了許多。她在侍郎府裡住著,沒法打聽外頭的訊息,自己又不好意思向長輩們開口詢問,正打算趁姑母過府,略探一探路王府的訊息,如今卻連姑母的面都見不了,這叫什麼事呢?
文娟沒那麼多心思,只是替姐姐擔心,便先一步開口問出來:“奇怪了,上回三姑母回來時,還叫姐姐多陪她說說話呢,怎的今兒就……”
文雅忽然笑了笑,引得其他姐妹們都疑惑不已。文娟問:“你笑什麼?”文雅瞥了她一眼,仰起了下巴,揮手讓那婆子下去了,回頭對文嫻淡淡地笑道:“五姐姐,如今太子妃的人選定了,東平王府世子的親事也定了,不知其他王府的子弟婚事如何?想必也該有結果了吧?五姐姐要是想知道,還是問一問姑母的好,母親這些日子忙著家裡的事,未必有空去打聽呢”
文嫻滿臉通紅,跺腳道:“十一妹,你胡說些什麼呢?這種事豈是我們女孩兒家該打聽的?”然後扭頭便走了,文娟瞪了文雅一眼,匆匆跟了上去。
文怡皺著眉頭看向文雅。這位十一堂妹是餘姨娘所生,後者在侍郎府內執掌過半年的家務,對府中下人有一定約束力,想必比起其他姐妹更容易打聽到外頭的訊息,莫不是聽到什麼風聲了?只是她這樣的態度,未免叫人心中不快。
文雅見文怡望著自己,便挑了挑眉:“怎麼?九姐姐也要教訓我不成?真真好笑,明明也想知道,卻要假撇清”
文怡搖搖頭,只是問她:“十一妹,你先前跟五姐姐不是相處得挺好的?為什麼今兒卻象換了一個人似的?”
文雅冷笑一聲:“九姐姐素來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難怪不知道呢。咱們五姐姐是要飛上枝頭的,因此便看不起我這樣的人了,說話便要教訓,這裡不對,那裡不對,前兒連姨娘都叫她尋了不是姨娘有什麼錯?原也是一番好意,想著她初涉家務,難免有不懂的地方,才好心指點一番。她倒好,活象我們是要害她似的既如此,索性大家撂開手,我倒要瞧瞧五姐姐能不能把家務管出花來”
文怡一聽,便知道是為著那管家的事鬧出來的,文嫻確實有許多不懂的地方,但因為蔣氏忙,她不好常常向蔣氏請教,又不想向餘姨娘開口,見文雅多番開口指點,便有些不悅。其實這事說到底,也確實是文嫻失了氣度,可惜事涉長房內務,文怡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勸道:“你便是心裡有氣,也別太露出來了。大過年的,若是與五姐姐拌起嘴來,豈不是叫長輩們生氣?到時候還要連累你姨娘呢。”
文雅抿了抿嘴,瞥了文怡一眼:“九姐姐,你是個和氣人,只可惜不是咱們長房的,又不愛管閒事。五姐姐為啥這樣對我,我心裡有數,她是嫡,我是庶,她是長,我是幼,我只能讓著她,這口氣我忍了,但她也別太得意了還指望自己能高攀上王府?不過是個小進士的女兒,做她的春秋大夢去吧”說罷冷笑一聲,摔袖走了。
文怡倒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只覺得這長房教女兒,怎麼都教出壞脾氣來了?連一向性子溫柔綿軟的文嫻,在上京後也漸漸變了許多。
她暗暗嘆了口氣,只想著算了,長房怎麼教女兒,又與她什麼相干?只要她們別鬧出什麼禍事來,連累了她的名聲就好。
回到房中,趙嬤嬤已經等待多時了,看著神色似乎有幾分激動,手裡還拿著一封信。文怡心中一動:“嬤嬤,可是家裡來信了?”
趙嬤嬤忙笑道:“正是呢小姐,老夫人讓六少爺代筆,託人捎了信來,說前兒捎回去的信她已經看了,讓小姐過了小定禮便回平陽去呢。還有……”她遞上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