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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憐!”轉身進了內堂。

胡青牛自和張無忌這日一場深談,又察覺他散入三焦的

寒毒總歸難以驅除,即以精深醫術與他調理,亦不過多延數

年之命,竟對他變了一番心情。雖然自此再不向他吐露自己

的身世和心事,但見他善解人意,山居寂寞,大是良伴,便

日日指點他醫理中的陰陽五行之變、方脈針炙之術。張無忌

潛心鑽研,學得極是用心。胡青牛見他悟性奇高,對《黃帝

蝦蟆經》、《西方子明堂炙經》、《太平聖惠方》、《灸甲乙經》、

孫思邈《千金方》等醫學尤有心得,不禁嘆道:“以你的聰明

才智,又得遇我這個百世難逢的明師,不到二十歲,該當便

能和華佗、扁鵲比肩,只是……唉,可惜,可惜。”

言下之意自是說等你醫術學好,壽命也終了,這般苦學,

又有何用?張無忌心中卻另有一番主意,他決意要學成高明

醫術,待見到常遇春時,將他大受虧損的身子治得一如原狀,

又盼能令俞岱巖不必靠人扶持,能自己行走。這是他的兩大

心願,若能如願以償之後自己壽元再盡,也無所憾了。

谷中安靜無事,歲月易逝,如此過了兩年有餘,張無忌

已是一十四歲。這兩年之中,常遇春曾來看過他幾次,說張

三豐知他病況頗有起色,十分欣喜,命他便在蝴蝶谷多住些

日子,以求痊癒。張三丰和六名弟子各有衣物用品相贈,都

說對他甚是想念記掛,由於門派有別,不便前來探視。張無

忌對太師父和六位師叔伯也是思念殊深,恨不得立時便回武

當山去相見。常遇春又說起谷外訊息,這年來蒙古人對漢人

的欺壓日甚,眾百姓衣食不周,群盜並起,眼見天下大亂:同

時江湖上自居名門正派和被目為魔教邪派之間的爭鬥,也是

愈趨激烈,雙方死傷均重,冤仇越結越深。

常遇春每次來到蝴蝶谷,均是稍住數日即去,似乎教中

事務頗為忙碌。

一日晚間,張無忌讀了一會王好古所著醫書《此事難

知》,覺得昏昏沉沉的甚是睏倦,當即上床安睡。次日起身,

更覺頭痛得厲害,想去找些發散風寒的藥物來食,走到廳上,

只見日影西斜,原來已是午後,他吃了一驚:“這一覺睡得好

長,看來是生了病啦。”一搭自己脈搏,卻無異狀,更是暗驚:

“莫非我陰毒發作,陽壽已盡?”

走到胡青牛房外,只見房門緊閉,輕輕咳嗽了一聲。只

聽胡青牛道:“無忌,今兒我身子有些不適,咽喉疼痛,你自

個兒讀書罷。”張無忌應道:“是。”他關心胡青牛病勢,說道:

“先生,讓我瞧瞧你喉頭好不好?”胡青牛沉著嗓子道:“不用

了。我已對鏡照過,並無大礙,已服了牛黃犀角散。”

當天晚上,童兒送飯進房,張無忌跟著進去,只見胡青

牛臉色憔悴,躺在床上。胡青牛揮手道:“快出去。你知我生

的是甚麼病?那是天花啊。”張無忌看他臉上手上,果有點點

紅斑,心想天花之疾發作時極為厲害,調理不善,重則致命,

輕則滿臉麻皮,胡青牛醫道精湛,雖染惡疾,自無後患,但

終究不禁擔心。

胡青牛道:“你不可再進我房,我用過的碗筷杯碟,均須

用沸水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