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然後穿過操場,最後以食堂的美食廣場做一個完美終結。攤位後站的多是繫著鮮豔圍裙或戴著誇張帽子的老師,甚至校領導,不同的是每個人都笑嘻嘻的,面前的案板上不再是一堆堆的模擬試卷,而是小山一樣的獎品;同學則專門挑平時上課不苟言笑的老師,借做遊戲的名義亂作一團,看平時沉默的小老頭被逗得嘿嘿笑著露出小虎牙。
那天最熱鬧的,要數操場上。厚厚的大雪裡,她和明朗幾個人瘋了一樣地打著雪仗,元淺不能跑動太多,就負責戴上厚厚的手套團雪球,流水線一樣遞到曉鷗手裡,鉛球一般扔到旁邊的同學身上,明朗舉著一部相機,笑得幾乎按不下快門。她捂著耳朵,靠在大樹上,看著潔白天地間的這一切,快樂到仿若天堂。
她清楚地記得,就在這個感慨出現的時刻,小天使出現了。她聽見身後有個稚嫩的聲音,怯生生叫她:
“木彥學姐……”
她下意識地嗯了一聲,扭過身去,卻看到一個小小的男生,凍得白白的臉,紅紅的鼻頭,軟軟的頭髮,大大的眼睛,像是一汪水,像極了聖母畫上身邊的小男孩。當然,穿了衣服那種,各自比她矮半個頭,卻似乎在努力擺出大人樣子,居然在胸前別了學號牌。她看了一眼,歪頭問道:“居然是高中部?”
小天使臉上一陣獻寶般的笑:“我跳級的!我初中就唸了1年!我……我當文藝委員了!整個年級的!”
木彥有些不明所以,但很開心地說:“哦,好厲害啊!你叫什麼名字?”
小天使靦腆地眨著眼:“韓軒……以後的文藝活動,是我來組織了。團委老師說,讓我做一期園遊會的主題校刊……”
木彥乾脆摸摸可愛小天使的頭髮:“是嗎~那你要加油努力啊~”
小天使癟了癟嘴,終於鼓起勇氣一樣,說:“老師說,要,要跟採訪的同學,拍個照片……”
木彥恍然大悟:“哦,那沒問題啊!明朗!”她向旁邊的明朗招招手,然後和小天使站在一起,明朗在相機後不斷鼓勵小天使放鬆些,笑一下,可越這麼說,他越是害羞地快要不敢看鏡頭。木彥剛才打雪仗的玩兒性還未過去,乾脆往小天使身後一站,伸手摟住脖子,惡作劇地用手把他的臉一捏,明朗眼疾手快,咔嚓一聲,一個誇張又可愛的笑容就這樣定格了。
木彥輕輕捧著這張照片,像是託著一段凝固的好時光。
“你那時是齊劉海。”
幾乎沉默了一晚上的欒承詠忽然開口。木彥一愣,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想起了自己為什麼要留長額髮的原因。那個最後的歡樂園遊會之後,她的生命中再不復以往的安寧,親人和朋友一個個離她而去。這張照片定格住的,是她最後經歷的美好,而現在,她卻要在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在一個舒適的夜晚,被迫回憶起這一切。
“聽說遮額頭會運氣不好,所以就留長了。”
她側過頭,對欒承詠一笑。她忽然想喝一點酒,伸手去夠那個竹筒,被欒承詠半路奪走,都倒進自己的杯子。木彥一愣,沒敢看欒承詠,對韓軒咧嘴笑笑,自嘲地說:
“學姐要有個學姐的樣子,不能帶壞小朋友。”
韓軒看著他們兩個,剛才的雞血狀態忽然不見,眼睛亮晶晶地望著木彥:
“我不是小朋友。”
他安靜地,說完這句話,垂下眼:“你們的事,整個學校都知道。你的所有聯絡方式都失效了,我以為我不會再見到你了。我好不容易從檔案室的老師那裡拿到了曉鷗學姐的大學郵箱,她沒透露太多,只問到了你最喜歡的大學,就去讀了那個大學。直到畢業,我一直在想你過著怎樣的日子。現在看到你這麼好,我很開心。”
木彥看著少年清澈的目光,堅定而羞澀,似乎帶著另一個少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