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酒,也是如此。老陳酒量太差,嫂子就是因為給他擋過一次酒,美救英雄,才最後被他以身相許的。
“我當時被他們那桌人鬧得受不了了,眼見再喝他就要出人命了,那次是我第一次招待客戶,弄砸了我飯碗就丟了,我只能接過來替他喝了呀。”嫂子的敘述卻是和老城截然不同,不過那時他們已經蜜月旅行回來了。老陳裝作聽不到一樣,在木彥鄙視的眼神裡一臉坦然地吭哧吭哧啃著嫂子蒸的包子。
所以老陳真心主動敬酒的時候,對方必然是有讓他欽佩的地方。
欒承詠是甲方老大,雖然年輕但卻不是個世事不知的少爺,那日彙報看幾個下屬大佬的眼色,也能猜到這個據說繼承了他外公身上很多特點的年輕人上任不久以來已經頗有一些威信了;而重柏,這個人未出場先靠作品在會場大殺四方的新生代設計師,更是讓老陳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另外,幾乎不能算原因的原因,也是這兩個年輕人的相貌都不差,起碼算得上跟老陳年輕的時候不相伯仲了。木彥低眉順眼地站在旁邊,心裡漫漫推測著。
“小木,剛說的記住了沒?”老陳轉過一張略顯浮誇的溫和笑臉,將木彥從神飛天外的狀態裡喚醒。
“啊什麼?”木彥傻在那裡,瞪著眼看著老陳。
“這孩子,沾酒就飄。以後回去得好好練練酒量啊。”老陳機智得像個痞子,木彥當即領會,裝模做樣地揉了揉臉,“不好意思欒總,我剛有點暈,沒聽清。您要說什麼?”
欒承詠垂下眼嘴角微微勾了一下,似乎已經習慣了老陳和木彥這種天生默契一般的一唱一和,沒有說什麼,只是回手從冷餐檯上拿了一杯果汁遞到木彥手裡,耐心地說道:
“我們對陳總和木小姐的設計方案十分贊同,所以想請兩位拿出一個月的時間駐我們公司做一個詳盡的子專案分解。我們這邊會提供一個資歷豐厚的建築團隊,抽取幾個核心人物和你們一起,做一整套詳盡方案。隨後我們會正式發函,請木小姐把流程走一下,之後就要辛苦二位了。”欒承詠對他們一舉杯,簡明扼要地說道。
木彥恭敬地把杯口放低半寸,隨老陳之後跟欒承詠碰了一下杯:“欒總放心,一定不辱使命。”
她剛要收回杯子,另外一隻斜地裡舉了過來,淬不及防地跟她碰了一下:
“木彥小姐,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真巧。”重柏的酒杯跟她的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如果不是木彥小姐肯出借那塊刺繡長絹,恐怕今天的活動就會大打折扣了。”
老陳一挑眉毛:“原來重大設計師跟我們小木認識?”
木彥趕緊解釋:“一面之緣,一面之緣。買東西的時候偶然碰見了,舉手之勞而已,重總不必在意。”
其實是見過兩面,木彥在心裡惴惴不安地腹誹,但是第一次見面的情景,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我居然白拿過人家東西,雖說只是一塊蛋糕吧。這太可恥了。
她的祈禱應驗了,對方果然沒有在說什麼,只是爽快地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說道:“這是一個新的開始。期待兩位與欒總的合作愉快,我也很榮幸能夠因為這次拍會間接地盡上一份綿薄之力。工作室還有些事,不能奉陪了,希望幾位盡興。”重柏放下酒杯,同他們一一握手告辭。
他很有禮貌地最後轉到木彥面前,對她伸出手,木彥握住那雙指尖微涼的手,跟許多天前那個夜裡同樣的感覺翻湧而起,她竭力讓自己面上無波地對上那雙淡淡琥珀色眼眸:
“木彥小姐,你的東西,我會盡快物歸原主。再次感謝。”
看著轉身離去的重柏,老陳略帶奇怪地扭頭看了木彥一眼。自己這個越來越美麗卻依然保持著男孩子氣的小師妹,性子還是像小時候一樣難以捉摸。總是認識一些常人看來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