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查到了。當時對方的公司幾個高管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他們的公司亂作一團,退出了談判;這邊政府只不過換了一批人重新上位,立刻同意我們之前的報價。就這樣,我歪打正著,拿下這筆生意,開始接受一切家族事務。”
“但是我一直沒有放棄對那場礦難的調查。非洲那個地方,寶石礦礦難很常見,特別是汛期,但因為Elena說過沒有問題,我堅信她說的是對的,除非有人做了手腳。最關鍵的一點,他們救出來的那個孩子,不是別人,正是Louis。”
Louis躲在人群后面,帶著陰晴不定的表情地說:
“難怪我見到她,就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重暮峰沒有理會Louis的話,繼續說下去:
“我暗中查了很多年,中間幾乎快要放棄,終於找到了礦難當日,井底幾個一點傷都沒有就生還的幾個人。我把他們綁到當年那個礦裡,不用太多威逼利誘,事情很快就全都清楚了。”重暮峰側頭看了一眼Louis,緩緩地說:
“Louis的媽媽買通了那幾個人,讓當時還是孩子的Louis,暗自藏了了一些炸藥進去,交給礦井裡早就準備好的他們,在緊挨暗河的巖壁上,用定時炸藥,炸開了一個口子。沒人會去查一個跟著投標方晃進去的一個孩子,由於是汛期,那個地方又經常發生礦井水災,當地政府只要有錢拿,並不在乎死了幾個曠工,於是這次也打算乾脆照慣糊弄過去。”
重暮峰停在那裡,忽然露出一個飄忽的笑:
“我還記得跟她道別的那個畫面,她牽著你父親的手,爽朗地對我笑笑,說,你也該認真找個人,戀愛,結婚了。她死後,我收到過無數表白,每次都會想起她這句話。呵呵,有些跑題了。查出真相後,我把證據拿給父親,要求很簡單,誰要袒護這個女人,我就再不屬於這個家。當時二哥已經病發,我是家裡唯一健康的成年男性,我知道,父親不會拒絕我。可這個女人再次懷孕了,只能等她生下Louis的弟弟,我親手把她送進了監獄。Louis當時還小,我只能留下他,盡力教導,完成二哥的遺願。”
重暮峰徹底沉默下來,他的前半生故事在這裡,打上一個血腥而蒼白的句號。Lisa在他身邊,輕輕攬他在懷裡。木彥看著他們,輕輕說了句:
“重叔叔,謝謝您,告訴我媽媽的故事。我衷心的祝福您,今後快樂。”
重暮峰靠在Lisa的懷裡,對她點了點頭,似乎剛才的回憶用掉了他所有的力氣。
床上的老人再次打破了沉默:“木小姐,我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資格,請求你的原諒。Louis的母親,是我為我的兒子挑選的,是我把她的狠毒、心機,當成了活力、健壯;重家並沒有因為她,增添更多健康的人丁,我不能讓她,再把重家拖下水。對她的起訴,是秘密運作的。暮峰一直在尋找Elena的丈夫和孩子,想做一些補償,可多年來,竟然沒有找到,確定的行蹤。直到小柏回來。”
老人猛烈地咳了起來,木彥忽然不在發抖。她看著老人幾乎無法自主的呼吸,輕輕握住了老人的手。
老人將頭艱難地轉向她:“我快死了。我身上的罪,會在死後,得到審判,和懲罰。年輕時,賺了些錢,覺得一定可以,改變命運。可現在,唉,冥冥之中,自有因果註定。你的母親,因我們而死;小淺也沒能長大。”他用最後的力氣,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握住重柏的手,急促地呼吸幾聲:
“所以,你們,不要再……犯錯了……”
話語戛然而止,老人慢慢閉上了眼睛。那種折磨了他一生的病痛,他終於擺脫了。
這間屋子並沒有立刻忙亂。管家似乎更蒼老了一點,但依然有條不紊地對人們宣讀著老人的遺囑。重暮峰被賦予絕對的權力,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