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時就拾一些野菜,採集野稻米,勉強填飽肚子。”
“有好心人隔三五天,就會在廟裡放食物,我就能解饞。”
秦安安不同於普通十二歲孩子,她的言語邏輯組織能力很強,我可以相信她說的每一個字。
趙夢浮同情心再度氾濫,“小妹妹,你剛嫁入曹家的時候,一定遭受了許多非人的折磨吧……”
秦安安小手攥緊,顯得很緊張。
我忍不住開口:“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真正有痛苦回憶的人,大概不願意把痛苦說出口,以至於每次自己想起,都會刻意轉移注意力。
至於別人詢問,更不願意提及。
我理解趙夢浮的苦,因此不願多問關於她生活的事。
我拿起樹枝,在地上寫下那十二個字。
黑水天,白沙地。
鬼惶哭,人不語。
“這十二個字,指的是駐馬驛的一個地方,你有什麼見解?”
秦安安盯著字看了一會兒,“駐馬驛多大雨,經常是一陣風吹來,雲層把白天壓成黑夜,雨點又很大,所以看上去像黑水從天上往下潑。”
“黑水天,指得應該是這個。”
“白沙地,我猜是村北的白沙河。你們沿著這條路向北走,大概翻過一座山,就能看見一條大河。”
“大河兩岸的河沙是白色的,我以前跟著爺爺奶奶,去白沙地玩過一次。”
“至於鬼惶哭,人不語,這個我就不懂了。”
我就這麼隨口問了一句,沒想到秦安安竟能回答出這麼多有用訊息,不由得讓我喜出望外。
趙夢浮也興奮得在秦安安面頰親了一口,“小妹妹,你簡直幫了我們大忙!”
秦安安估計被趙夢浮搞得有些不安,“如果沒什麼事,我先回家了。”
趙夢浮擔憂道:“小妹妹,你回家的話,萬一那些已經變異了的人,要害你的性命怎麼辦!?”
“不會的。”
“不會的。”
我和秦安安幾乎同時開口。
秦安安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繼續說:“村裡人的異變,暫時看不出是什麼問題,但它們應該不會害人。”
“否則四年的時間,足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死無數次。”
秦安安點了點頭,起身要離開。
我最後問了一句,“秦安安,能不能把你爺爺奶奶的住址告訴我們?”
“我們要在駐馬驛待幾天,想要在他老人家的空宅中借宿。”
秦安安說:“他們住的有點遠,在離駐馬驛四十里的山腳下,一個木質吊腳樓裡。”
“爺爺奶奶是靠扎紙人過活的,每隔一段時間,山下的販子會來收,所以離山下近一些。”
趙夢浮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驚詫得剛要開口,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扔入一塊羊肉乾。
“嗚——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