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如今住進他建築的城堡中,顯得太過坐享其成。
甫結婚之初,他們住在會漏雨又不保暖的破倉庫,甚至連條棉被也沒有,如今有的一切,都是他用血汗、用雙手掙來的;從身上湊不出一千元,到現在有財有勢、縱橫黑道成為一名強者,想來真是恍如一夢。從來她都不認為他們會有這一天,尤其幾次見他重傷得像是去鬼門關逛回一趟,絕望的心思只求他早日康復、早日退出這條血腥之路;但他沒有,而且他也成功了。
如今不知道該不該為這種結果慶幸?
凝神想著往事,任思緒飄忽,雙手卻有自己的意識滑到小腹上,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老天爺,她快要滿四十歲了,居然還會有身孕!她以為她的身體機能已下再適合生育了,然而老天似乎並不那麼認為。黃大夫的宣告過後,連雄謙都嚇呆了,他也沒料到這把年紀了還會有孩子跟來;就連女兒靜柔也在一邊哇哇怪叫,直呼不想當一個大弟弟或妹妹二十歲的“老”姐姐,不過不反對有一個娃娃可以玩玩就是了。“不是叫你躺著嗎?怎麼又起來了?難道又害喜了?”耿雄謙在畫房找到妻子,忍不住責備。
她正蹲坐在一幅嬰兒畫像前,裡頭畫的是一週歲的耿靜柔。當年她筆技太過生澀。
畫得並不傳神,無法把女兒的活靈活現表達出千分之一,幸好她尚能完整呈現女兒的身形面貌。好快呀!小小的靜柔已長成了比她還高的少女了,而她腹中還有七個月後即將出生的娃娃,在下一次回憶時,恐怕也是高大的人兒了。
她拉住他的手一同在地毯上坐著,隨著他手勢靠入他懷中。
“雄謙,時間過得真快,匆匆晃過,居然已是這麼多年了。”她滿足地吸著他身上的氣息,有淡煙味、有香皂味、有更多成熟男人的氣味。
“我們真正共度的時間卻不滿五年。”這一刻,他不是沒有感慨的。
尤其是陸湛再度地出現,勾勒出來的回憶,就會追溯回當年他們十七、八歲時的初相遇,讓他這個絕不回頭看的鐵漢也忍不住為此而擰眉。
“蔚湘,這輩子我耿雄謙有對不起的人,只你一個,如果要因而對我報復教訓,也只能是你,其他人皆無權越俎代庖,連你的父母、兄長皆是;我不會,也不須對其他人感到愧疚。”
沒頭沒腦的宣告令葉蔚湘訝異了好一會。他怎麼了呢?怎麼突然說出這種話?
“你在說些什麼?我哪會報復你呢?也許會有感到委屈的時候,可是生活不就是這樣嗎?有遺憾、有快樂。我是因為愛你才跟你走,而你對我的愛不曾改變過,那就好了;除非你不再愛我,否則就不能稱之為有‘對不起我'的地方,夫妻之間還要計較到種種細微處,就顯得吹毛求疵了。”
也許是她的善體人意讓他一直強勢地得寸進尺吧?知道不管自己做了什麼安排,她都習慣逆來順受,以至於總會有人忍不住代她出頭——即使那人沒任何資格。將心比心,他也有可能這麼做,只是生性較為冷然的他,只怕做不到陸湛這種地步;他簡直是瘋了!
“我對你並不好。”曾經,她有機會過得更好。
“,但對我好不見得會令我快樂。”她半閉著眼∶“近來我老是在回想往事,前些日子媽打電話來說陸湛回中部拜訪過他,聽說他仍沒有結婚。”
他皺眉∶“為什麼我不知道這件事?”
“你不會高興我提起他的。”
鬼才會高興!他心中暗咒不已,低聲警告她∶“你可別胡思亂想,把他沒結婚的事也當成罪狀往身上扛。”
真是瞭解她呵!但她怎能不那麼想?
“我不曉得他一直沒有住在臺灣。”
“我們一定要談他嗎?”火氣壓不住地緩升上他心頭,其中妒火佔了一半。在知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