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威風,好煞氣。”
暗夜之中,火把光芒照耀不到的地方,一個身材魁梧雄壯,面上全是英武之氣的青年男子眼中放光,捏了捏拳頭,十指處傳出爆鳴之音。
“真想好好的與這把名滿京師,威震南北的大刀交一交手啊,就算是敗了,也能有著巨大收穫。”
“至平,你這脾氣得改一改才好,好勇鬥狠是走不遠的。就如你看到的大刀王正一,他其實很少出手。尤其是在成名之前,更不會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向前輩高人挑戰,否則,他也走不到今天這個地步。”
旁邊一個清矍中年沉聲說道。
“師叔,我只是說說而已,如今東瀛刀客,陰魂不散一般的纏著,走到哪都有他們的蹤跡,實在是煩不勝煩,我哪敢拋頭露面……一旦露了形跡,咱們這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藥行鋪子,又得關門大吉。”
王至平搖頭苦笑,楊文仲師叔怎麼都好,一路走來,事無鉅細,妙算無遺。
與他的龍泉劍法一般,穩字當先……做人如出劍,古拙、穩重,不發則已,發則以堂堂大勢傷人。
但也許是年紀稍有些大了,這位平日裡多多少少有些囉嗦,逮著機會就會說教一番,生怕自己年少氣盛,鬧出什麼事端來。
我是這麼不知輕重的人嗎?
“不過,師叔,你要說年輕之時不可氣勢太盛,雖藏鋒守拙,那張坤卻沒這麼做,他不但沒守拙,反而如鷹揚在天,張揚得一塌糊塗。殺官、殺巡捕、殺入皇宮,這種行為,已經可以稱得上無法無天。”
說到這裡,王至平舔了舔嘴唇。
但凡練拳入了三昧,有了一些成就之人,哪個又甘心十年如一日的潛伏爪牙忍受?
哪個不希望一朝成名,如猛虎下山,像飛龍在天。
不管張坤真實武藝如何,這種敢與天公試比高的氣魄與豪氣,直讓人心折。
這才是年輕人所追求所羨慕的快意人生。
不服就幹,生死看淡。
“所以,他就招了忌憚,寸步難行了。”
楊文仲看著那火光陰影處,黑壓壓一片,不知多少的武林同道們……
雖然看不清他們面上的表情,但是,基本上也能猜到,這些人多數還是不想看到源順鏢局,又出現一個能夠刀壓京城的大人物。
如此厲害的高手,出現一個已經讓人吃不消,讓大家少掙了許多銀子。
再出一個,弄不好,大家誰也別幹了。
還不如早點歸隱田園,娶個大腳婆娘,生兩個娃承繼香火……再也別想什麼出人頭地,豪宅美人。
楊文仲斟酌了一下言辭,語重心長說道:“張坤修心如練拳,一味的剛猛精進,深合拳法要義,寧可一思進,莫在一思停……就如單刀破敵陣,要麼刀斷人亡,要麼破陣而出,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但畢竟,對手不是傻子,做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人家哪會放任他飛快成長……對方大權在握,只要稍稍用出一丁點手段,就能讓他焦頭爛額,首尾不顧。”
“您是說,會友鏢局圍攻這陣勢,是宮裡搞出來的。”
王至平訝然。
他還真沒往這方面想。
無論如何,會友鏢局歷史底蘊和潛在力量,都處於京城八大鏢局之首,這些年來,一直是鏢行首屈一指的龍頭老大。
他們家的嫡傳弟子被人宰雞殺鵝一般的當眾斬殺,確是大大損了名頭。
這是不可能忍的。
世人不會去理會,這到底是不是人與人的差別,而是會把這事想像成拳與拳的高下。
會說三皇炮錘名聲雖大,卻是外強中乾,比起六合拳,要差上許多。
這當然不是正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