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腹痛的毛病,來得快去的也快。今天痛的死去活來,明天就能一切如常。
第二天裴宿恆見他又早早起來忙裡忙外,嚇得半死,拼命把他往床上拖。
安平哭笑不得推開他,“你看我現在像有病的樣子嗎?”
青年聞言上上下下將他仔細打量一番,漸漸目露迷惑,“咦,好像真的沒事了。可是也太奇怪了吧,怎麼會只過一夜就全好了呢?”
安平轉過身去避開他的眼光,咳了幾聲道:“你還磨蹭什麼,還不快去醫院複查腿傷。真出了事有你好受的。”
裴宿恆還要纏著磨安平,同去醫院做一下身體檢查。安平忍無可忍,一腳將他踢出門。
小城市裡的醫院,平日裡病患不多。如果沒問題,掛號拍個片子來回兩三個小時便足夠了。
裴宿恆一早出門,過了中午飯點還沒回來。
安平開始有些著急。
撥他手機,最初還能打通,後來竟然關機了。
下午安平整顆心都生了刺,毛毛躁躁地一刻不得安穩。
隔一段時間就到門口張望一陣。還失手打碎了一隻紫砂壺。
再忙下也只能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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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回到後院,半躺在沙發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現在不能慌,要儘早做好各種打算。
最壞的情況,是裴宿恆的腿被這裡的醫生下了死刑,留下永久性殘疾。但這並不是絕對的。這裡地方小,醫療水平有限。大城市的名醫不一定就沒辦法。最不濟總能減輕些惡化的程度。
況且到目前為止,這些情形不過都是他沒頭沒腦的瞎琢磨。
年輕人在外面碰上好玩兒的,多耽擱些時間再正常不過。
反倒是他,還沒弄清狀況便胡思亂想,太過杞人憂天了。
這麼想著,心裡才平靜些。
美萍偷偷瞧著,看他臉色不太嚇人了,跑過來開啟電視,把他從沙發上趕下來,自己趴在上面,拿著彩筆跟著少兒節目的主持人一起塗塗抹抹。
安平看了一陣,手也有些癢了。
他五歲第一次握畫筆,到初中畢業,粗略算來也有近十年的畫齡。
他天分不算高,憑著勤奮拿了幾次獎,已經算是極限。指導老師也說,他在繪畫方面發展有限。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他畫畫只因為喜歡。一拿起畫筆他就能完全沈到自己的構想裡,用線條和光影隨意組合創造自己的世界。在創作的過程中,再煩躁的情緒,也能憑藉畫筆的揮動得到沈澱。
安平去臥室翻出一本素描簿。
靠在床上,開啟來隨意翻動。翻倒最後一幅素描,落款時間截止在三年前。
時隔三年,再看這幅自己親手畫下的人物肖像,安平還是感到些微的窒息。他的手指摩挲著畫中人的輪廓,指尖漸漸滑到紙張邊緣,略微一頓,將那幅畫極認真地撕下來。
安平喘口氣,把畫紙反扣在桌面上。拿出碳筆翻開新的一頁,在雪白的紙面上描繪起來。
美萍在門外很響的喊了一聲。
安平一驚從畫冊上抬起頭來,才發覺天已轉暗了。
他扔下素描簿跑出去。一出房門就看到院子裡站了一個全身銀光閃閃,怪模怪樣看不清五官的大個子。
美萍捏著玩具水槍,躲在茶花樹後面,一邊大喊“鹹蛋超人”,一邊往超人身上灑水。
超人假裝困難地躲避美萍的射擊,淋了水還嘿嘿傻笑。
安平聽那笑聲才敢確定了這人是誰,皺著眉道:“從哪裡弄來的這種衣服,古里古怪的,快脫下來。”
那衣服用的是亮銀色閃光面料,有一點光射上去就晃得人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