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到衛指揮使司的大門,才敢略微鬆口氣。精神一放鬆,身上的傷更疼了。
將腰牌遞給兵卒查驗,看著他們羨慕的眼神,孟清和就像啞巴吃黃連,有苦也說不出。
總不能告訴他們,除非歷史改變,否則朱高煦這棵大樹只能遠觀,不能攀爬。就算被樹枝勾到也會死得很慘。把他當靠山,相當於在閻王的生死簿上掛了號,只等著腦袋搬家的那天。
&ldo;孟總旗,飛黃騰達了,還要多提攜一下自家兄弟。&rdo;
&ldo;那是自然,一定,一定!&rdo;
含糊的和守門的邊軍拱手,應付了幾句,孟清和接過腰牌,立刻腳底抹油,以最快的速度遠離這塊是非之地。
走了一段路,傷口越來越疼,硬撐了半天,到底是有些撐不住了。
靠著一處院落的外牆,想要緩口氣,眼前卻一陣陣的發黑。暗道一聲不好,見迎面走來幾名邊軍,孟清和也顧不得其他,舉起沒受傷的胳膊,&ldo;兄弟,能幫把手嗎?&rdo;
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進了幾個邊軍的耳朵。幾人腳步一頓,朝孟清和看了過來。
孟清和見幾人停下,連忙說道:&ldo;我是西城沈副千戶麾下……&rdo;
沒等話說完,被他叫住的一個邊軍已邁步走了過來,不是旁人,正是之前幫過他,還給過他一塊馬肉的弓兵高福。
&ldo;先別動。&rdo;
高福蹲下‐身,帶著厚繭的大手落在孟清和的肩頭,有袢襖墊著,孟清和仍是嘶了一聲。
&ldo;傷口裂了。&rdo;
老邊軍早習慣了這樣的事,誰身上沒有幾道刀痕箭疤。只不過,結痂的傷口再裂開最是折騰人,不好好養上幾天,早晚會留病根。
孟清和認出了高福,想要問個好,卻被高福截住了話頭,&ldo;你今天當值?&rdo;
&ldo;不是。&rdo;孟清和搖頭,&ldo;想去拜見沈副千戶,中途遇上了些事。&rdo;
跟著高福的幾個邊軍圍了上來,&ldo;小旗,難不成這就是你口中的酸丁?&rdo;
&ldo;這樣真能殺得了韃子?&rdo;
&ldo;不能有假,找遍整個衛所,也再難找出個一樣的來。&rdo;
&ldo;倒也是。&rdo;
高福扶著孟清和站起身,&ldo;我送他家去,柱子,去找個醫戶。&rdo;
&ldo;這就去。&rdo;
一個高大壯實的邊軍應了一聲,轉身跑遠了。
這時,迎面又來了一隊邊軍,為首的一人身材高壯,肌膚黝黑,行容彪悍,是沈瑄麾下一名總旗。
在城外,同孟總旗打過交道,不情願的做了一回車夫。
&ldo;前邊可是孟總旗?&rdo;
孟清和愣了一下,仔細回想,這人好像姓周,也是個總旗。
&ldo;我是。&rdo;
&ldo;孟總旗,沈副千戶召見。&rdo;
孟清和苦笑,之前想見沒見著,他現在這個樣子,站著都費勁,怎麼見?
&ldo;周總旗,你看孟某現在……能否回報副千戶,通融一下?&rdo;
沒有片刻遲疑,周榮直接搖頭。
沈副千戶下令,誰敢通融?
沒辦法,孟清和只能示意高福放開他,&ldo;那就走吧,不過還請周總旗幫把手。&rdo;
&ldo;成。&rdo;周榮上前幾步,扶住了孟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