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聽些什麼?”
這句話就讓周承熙幾近暴怒。他狠狠地捏著拳頭,沒有暴跳如雷,任憑關骨節發出喀啦的聲響,他深吸幾口氣,壓低聲音,問道:“我要知道新策的問題出在什麼地方?別說你不知道!”
上官敏華眉尖挑起,道:“我確是不知,早和你說過,我不會未卜先知。”
周承熙猛地站起來。故態復萌,一把揪起對方,鼻尖對鼻尖。眼芒對眼芒,惡聲惡氣地說道:“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告訴你。有本事就藏好你地爪子。別讓我瞧見!”
說罷,把上官敏華甩進藤椅裡。扔給她一本摺子,他自己走回原位,冷冰冰地盯著她的手。
上官敏華開啟摺子,不出所料,正是被朝野內外誹議的農事新策十條。十策中地禁令如禁狎妓,禁蓄奴等她很熟,因為它們就是任良娣從她書案上拿走的上疏,也是她準備好讓人上鉤地東西。
但,周承熙的摺子上寫的農事新策十條,顯然經過擴充套件,他們結合大周實際情況,加入了更多的內容,比如在農令時節,禁止官府或者地主豪紳徵用工匠;禁止妓院堵場等場所開設,鼓勵所有人都種地,為農民減免賦稅;為了更多人去開墾荒地,還出臺獎勵細則。
有些地方不可避免地觸及到大地主大富豪的利益,比如按地按財繳稅;不合理地也有,這新策十條細化到去無聊地規定男子娶妻的數目;最不為人接受的便是私逛青樓者,處腐刑。
雖說重典之下才有威嚴,但逛妓院就處腐刑,這簡直就是在和整個男權社會為敵嘛。
求成過切也不是這樣做事的。
上官敏華如何也想不通,這麼聰明一個人,竟會犯這種低階錯誤;儘管類似這樣的錯誤周承熙犯得越多,於她的計劃越有利就是。
“看完了?”
上官敏華點點頭,周承熙便問她哪裡不好。上官敏華舉著薄折,唇角含笑,道:“殿下不必妄自菲薄,這新策十律總體說來,瑕不掩瑜。”周承熙一拍桌子,喝道:“本太子聽夠那些阿諛奉承的話,今日來我未帶劍,你該明白,最好不要再惹我生氣!”
上官敏華抬頭看他,故意問道:“真要聽實話?”
周承熙冷嗖嗖地瞪了她一眼,她指著摺子上最明顯的一條錯誤,問道:“什麼叫做納妾要繳稅?”
對方白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那種女人既不會種糧,又不能報效國家,自然該繳稅,官府用那些白米白麵白白養活她不成?哼,不會種地的統統要交稅!”
上官敏華又氣又好笑,諷刺道:“說得真是太有理了。她們不事生產,只會床上功夫取悅男人,生完兒子便可棄之,於國庫確實無益。照此理,太子殿下實該向皇帝陛下收稅,畢竟三千宮娥地納妾稅可是大周頭份稅金,收了它,國庫十年都不空。”
周承熙臉一變,忽然轉過彎來似地震動。上官敏華微微搖頭,周承熙把摺子搶回去,把納妾繳稅一條塗去,再扔回給她,讓她繼續挑毛病。
上官敏華似笑非笑,回視道:“有些事,還是要殿下自己想通,旁人多說也無用。”
周承熙當真低頭細索,上官敏華半搖著小扇,賞起夜景。月色清迷,院中那株海棠孤伶伶立於冷風中,不見半分秋葉。
“你是要我善待那些無用之人,如妓女賭棍老人?父皇曾訓我刻薄寡恩,指的就是這一點?”
周承熙既迷惑又矛盾,在自己的認知與世人地規則之間動搖。
自己竟變成這人的人生導師,真是荒誕得可笑。她有些平談地提點道:“也沒有這般嚴重,只是提醒你。若要君臨天下,不能單靠酷刑治理國家。”
“這個我知道,還有呢?”
介面接得這般快。哪裡是真正明白。上官敏華搖搖頭,直接舉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