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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到來年的二月。青色瓦楞上還結著粗大的冰柱,大周第五代君主周承熙踩著兄弟手足地屍骨。榮登大寶,號慶德;立後時,民間雖有風言,但在北衙禁軍的鎮壓下,再無人有疑意。周承熙在三月底與上官敏華完成大婚。

大婚前,眾官員說要節約開支,便把延慶宮修葺一番,權充皇后地寢宮。周承熙沒有反對,於是,上官敏華婚後賜居延慶宮。章春潮聞信後,陰冷冷地發笑,當夜便找了些人在甘泉宮附近堆起柴火酒油之類的東西,說上官家後人不配住得。那這歷代皇后象徵的宮殿也沒有存在的必要。

上官敏華攔下,道:“小春師傅,你的才能可不是用在這上頭。”

章春潮語帶諷意。道:“像你這般忍氣吞聲地活著,還不若我一劍殺了你。省得老頭子從墳頭爬出來戳我骨頭!”

“等著吧。他們自然會來求著我搬入甘泉宮!”

接連兩樁喜事也未褪去皇宮上空地血色陰影,呼吸間。似乎還能嗅到那厚重的鐵鏽味,宮裡頭的侍從,朝堂上的官員,大都住的平民往來不敢高聲語,皆懼以鐵血殘酷之勢奪得皇權的新帝。

冷冷清清的皇宮裡,宛若死寂的黑白圖畫,能給它塗沫上鮮活顏色的只有秦關月。

這位堪稱“忍辱負重”之最地帝國國師,和他選中的帝君有共同的野心,用鑄幣司裡藏著地精兵鐵甲去征服周圍的國家,統一中原,建起蓋世功業。

要打戰,糧草先行。

為扭轉大周少糧地局面,君臣二人在朝中風風火火地推行新政,期望從根本上解決大周窘境。

然而,在新帝殘暴地陰影下,仍然遭遇意料之外的陰奉陽違,進效緩慢仍至於倒退;甚至,在晉河下游州府,常有義軍舉旗反對弒父殺兄地無德之人周承熙得繼大寶。雖然很快就被官府鎮壓下去,這也反應了民心並沒有屈服在暴力之下。

國師和他的學生任復秋等革新派很挫敗,新帝非常憤怒,頑固不化的老臣們接二連三地被推到午門,朝堂上愈發蕭索。人們知道必須阻止新帝無節制地殺人,但是,正德帝后,沒有人攔得住再無所顧忌的新帝。

秦關月攏著袖到延慶宮聽曲,上官敏華很客氣地請秦關月喝茶,琴聲曼曼,也聽不出撫琴者的心聲。秦關月捧著一杯新茶,苦笑道:“元殊與為師生份了。”

上官敏華很平淡地笑了笑,回道:“這是雨後的新茶,國師大人,請。”

自朝陽殿外演變出的慘事後,兩人便不再對話。上官敏華心中擱著一根刺,輕輕一撥動便是陰雲籠罩,怒氣騰飛;秦關月不再護她之因,也好猜測。他算不出她心中事,為防意外發生,便由著那些人將她禁錮於延慶宮。

秦關月嘆了一口氣,放下微涼的茶碗,斟酌再三,才說他今日有事要拜託她。他請她去勸周承熙,少發些怒。也就是新帝周承熙殺大臣殺得興起,停也停不下來。秦關月又嘆息一聲,說他也不怕新帝殺大臣,那些只會推搡扯皮的大臣於新政百害而無一利。

人可以殺,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同時,秦關月也擔心他一心輔佐的新帝從此後會養成難以改變的毛病,殺戮絕不是治國之策。

上官敏華只是笑,並不搭腔。

秦關月明白了她的意思,起身告別。隔了一天,大內總管來請示晚上安排何人侍寢。上官敏華冷眼一遞,說隨意。這總管戰戰兢兢地回道,昨夜那個美人承受不住皇帝的怒火,已經去了。一時間,宮中人人自危,哪個也不願去侍寢。

上官敏華還未發話,宮外跑進一大群鶯鶯燕燕,向她哭訴逝者死狀的慘狀以及皇帝的怒火非她們所能承受,懇求皇后娘娘解救眾人之苦。

如意吉祥在旁嗤笑,這個時候想起他們的主子是大周的皇后了,平時怎麼不見她們按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