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就捉住戚雪的雙手將人狠狠按倒在沙發上,傾身而上,雙手用力到發抖,虎口的血不斷滲出,眼神恨不得吃了她一樣。
“別做夢了,戚雪,只要我一句話,別說薄妄的撫養權,就是你,沒我的同意,你也休想踏出k國一……”
話未說完,他的脖子忽地一疼。
薄崢嶸的表情凝住,有些僵硬地垂下眼,這才發現他記憶裡一向柔弱無骨的女人掙脫了他的鉗制,甚至將竹刀抵到他的頸上……
她從前,沒有這般氣力。
戚雪完全掙開他的手,從沙發上一點點坐起來,單手緊握竹刀,逼著他往後退,逼著他坐下來。
她不解地問道,“薄先生,我們已經離婚了,你的人生也不缺精彩,為什麼非要和我做個仇人?”
為什麼非要和她做個仇人?
這個問題薄崢嶸問了自己多年,他到這個年紀什麼世面沒見過?
只要他想,多的是女人撲到他懷裡,他隨時可以娶一個門楣匹配的,他為什麼非要在戚雪身上較勁?
他以為自己痛恨背叛,痛恨被戴綠帽子,他也想過重新開始,於是在一次局上,他順著別人的暗示,跟著一個女明星走進酒店的電梯。
電梯還沒按下高層的數字,他就按了開門鍵。
他在女人錯愕的目光中一個人走出來時,他覺得自己像個戰場上被殺得血肉、尊嚴毫無的失敗者。
狼狽至極。
他輸給她了,她對他不屑一顧,灑脫離婚,可他除了她,誰都不可以。
他看著電梯門關上的一刻,他心裡想的是,他們畢竟都還活著,將來還有變數,萬一她還回頭,萬一她能放下週勁……
那一天,他看清了自己。
所謂的恨不過是求而不得。
他就想讓她放下週勁,回到他身邊,再對他真心地笑一笑,勸他耐心一點、平和一點……
可這些卑微的話,薄崢嶸講不出口,被他壓在尊嚴之下,他冷笑著言不由衷,“你說呢?我薄崢嶸活到現在,還是頭一次被人戴綠帽子。”
“……”
還在執念這個。
都三年了。
戚雪看著他,一時不知道他是可恨還是可憐。
“叩叩。”
門被敲響兩聲。
禮儀小姐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棲冰夫人,馬上到你上臺了。”
“好的。”
戚雪收回抵在他脖子上的竹刀,用一旁的特製擦布輕輕擦拭,雲淡風輕地道,“就算你已經認定我的背叛是真的,那這頂綠帽子你是準備戴一輩子嗎?”
婚都離了還放不下,還這麼恨她。
聞言,薄崢嶸的手猛地一緊,鮮血更加放肆地湧出。
他死死地睨向她,目光忽然凝住,這才發現她的一雙手上到處都是繭,指關節處的、掌側的、掌心的……她的一雙手纖細動人,面板又白,不細看都看不出來。
可細看之下,那些繭都不能算是薄繭,痕跡明顯厚實,指關都變得微粗。
戚雪做薄太太的時候,就算背叛了他,他也從來沒讓她幹過一次活……
她居然能把自己的手摺騰成這樣。
“你到底看上週勁什麼,看上他能讓你熬廢一雙手?”
薄崢嶸壓著聲音道,滿是陰鬱。
要是周勁在這裡,他會眼都不眨地殺了這個人。
戚雪看一眼自己的手,把竹刀放進去,淡淡地道,“這些年我沒見過他。”
“……”
薄崢嶸的目色變了變,有些震驚地看向她。
周勁失蹤,毫無痕跡。
她失蹤,也毫無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