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如此……因妾身之故,累得陛下身陷伏擊,險些……是妾身之過也!”
宇文邕張臂輕輕抱著她,嗅著她髮髻的幽香,緊張的心情稍稍安穩了些,“怡兒不必安慰朕,朕如何不知自己武功平平?
但要朕有裴卿的一半武功,都不會給劉桃枝當著朕的面擄走你……”
“高怡”耳邊聽著宇文邕毫無新意的甜言蜜語,心中卻思及宇文邕剛剛所下達的後日撤軍的命令,暗忖:如此一來,只有明晚一次機會……
原本今晚諸事跌宕起伏,此時宇文邕兀自心境激盪,正是她一展天魔秘術的最佳時機,可惜她一個多時辰前才用過一次,就算她無甚心理障礙,但尚未來得及沐浴,此刻身上仍舊一片狼藉,就算宇文邕是瞎子,也能察覺出異常,唯有明晚了!
“高怡”暗暗遺憾之餘,又想到:明日安排好退路,晚上再按計劃行事也好……
皇后大帳。
秀榻上,阿史那柔然一身輕薄睡裙,睡眼朦朧的斜倚在軟枕上。
貼身侍女鍾木娜則站在榻前輕聲稟報道:“陛下安然歸營,只是所帶的三千精騎近乎折損殆盡……”
“啊……”阿史那柔然掩唇打了個哈欠,渾不在意的擺擺手道:“陛下無事便好,你也早點兒睡吧!”
鍾木娜頓了頓,還是遲疑著道:“不管怎麼說,陛下此次險死還生,皇后都該去關切一下,否則未免……”
阿史那柔然不以為然道:“正因他險死還生,我才不能去……”
眼看鐘木娜一臉疑惑,阿史那柔然俏皮的翻了個白眼,無奈道:“你啊,根本不懂男人的心思!
一者,陛下肯定忙著安慰他那受了驚嚇的心肝寶貝,我現在去打擾,純屬自討沒趣……
二者,陛下給人伏擊,打得丟盔卸甲,倉皇逃命,可謂丟人之極……憑我倆現在的尷尬關係,我去關切他,定會讓他以為我是代表突厥人看他笑話,只會令他惱羞成怒!”
鍾木娜聞言呆了一呆,無語片刻,乖乖行禮後,退到帳角的一張小榻上休息。
阿史那柔然重新躺下,卻再無睡意,美眸流轉,腦海中浮現那個英武又無賴的身影,不由暗忖:此次撤軍已成必然,而一旦回了長安深宮,可就不能經常見到他了……
轉而她又思及大周、突厥一直以來的複雜政治利益,恐怕宇文邕滅齊之後,大周與突厥的關係就會急轉直下,屆時她在大周的地位勢必更為尷尬!
一念至此,她目光一凝,暗暗下了某個決定……
另一頂軍帳。
“砰!”
宇文直一拳狠狠砸在几案上,額頭青筋直跳,對邊不負呵斥道:“怎麼回事?不是說策劃周密,由你派高手出動,一舉擒住宇文邕的麼?……啊?
怎麼到頭來,一句‘功敗垂成’就想打發我?”
邊不負對他如此態度暗恨不已,強自壓抑住心頭怒火,鎮定道:“衛公放心,咱們最關鍵的一步棋不是還沒動麼?”
宇文直沒好氣道:“只盼你們不要再一次功敗垂成!”
邊不負嘴角抽了抽,目光陰沉道:“這次肯定不會,不過……衛公可要早作準備,否則一旦事發,衛公若不能及時掌控這五萬大軍……可就白白為宇文憲做嫁衣了!”
宇文直自信滿滿道:“宇文憲遠在千里之外,此處唯本公與宇文盛有資格接掌軍權,而論及血統高低、親疏遠近,本公乃是宇文邕一母同胞的皇弟,宇文盛又憑什麼與本公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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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平原曠野。
婁昭閉目盤坐,嘴角殘留著黑紅血漬,祝玉妍長身靜立在一旁的小丘上,思緒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