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爬起,口中喋喋不休的詛咒夾雜著粗氣,將阮蘿整個人掀翻在地。
胳膊刮碰到了破碎的瓷片,阮蘿疼得發出嘶嘶聲,撕扯之間,懷中原本揣得不牢的銀票掉在了一旁的地上,白底黑字隱約出現在舊手帕晦暗的顏色中。
阮亭山露出了一個讓阮蘿感到毛骨悚然的神情,像是沙漠中彌留之際的人看到鸀洲,斑斕的光彩在他眼中跳躍著,臉上的笑容堆積出松泛皮肉下的褶皺,醜陋,骯髒。
他向銀票撲過去的同時,阮蘿也不顧一切地伸出胳膊,但她的力量與速度比不上阮亭山,只得眼睜睜地看著銀票落入了他的手中。
“畜生!放下!”阮蘿感到滾燙的眼淚從眼角溢位,因為憤怒而顫抖的身體像是不受控制了一般,她站起身再次想阮亭山撲去,阮亭山沒有料到她還有這樣的力氣,一個措手不及下,整個人向後仰倒,腰磕碰在了桌子上。
“你才是小畜生,”阮亭山直起身體的第一件事,就是揪住了阮蘿的領子,狠狠甩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滾!”
眼前瞬間漆黑,阮蘿栽倒在地,左臉火辣的刺痛似乎帶著整個大腦都麻木起來,她拼盡殘存的意識睜開眼睛,看見阮亭山站了起來,撫著腰向門外走去。
她所有的希望都將要被帶走,阮蘿咬著牙,聽見心跳敲擊著胸膛,淚水正從眼中不斷湧出。之前的幸福生活從穿越來的這一刻就成為了夢幻泡影,她一直在煎熬中掙扎,可是現在,所有的努力都要被眼前的人奪走,這個與自己沒有絲毫關係,卻要親手毀掉她今後生活的人。
她不甘心。
日日夜夜的殫精竭慮與在這陌生世界的爾虞我詐才換來的保障,如今這般輕易便付諸東流成為賭桌上的籌碼,阮蘿的十指逐漸彎曲成拳,關節發出輕微的響動。
怨恨像是附骨的巨毒侵蝕著她千瘡百孔的身體,阮蘿在恨意的驅使下竟坐了起來。
這時,洛白突然抱住了正欲離去的阮亭山的右腿,狠狠咬了下去。
一聲刺耳的尖叫,阮亭山抬起另一隻腿向洛白的身上猛得踢去,洛白髮出痛苦的悶哼聲,整個人被掀翻過去。
就在這短暫的間隙,阮蘿用盡全身的力氣從地上再次爬了起來,視線一會兒清晰一會兒模糊,可她還是牢牢地抓住了阮亭山的後領,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吼聲,向後拽去。
阮亭山再次跌倒在地。
阮蘿也被同樣的力道牽動身體,直挺挺地坐了下去,骨骼碰撞在堅硬的地面上,阮蘿喘著粗氣來不及顧及疼痛便坐起身來,眼前的一幕卻讓她呆坐在地,身體不自覺地發起抖來。
阮亭山大瞪著眼,轟然倒下,一聲淒厲慘叫後,沒了動靜。
阮蘿被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著往後挪動了幾步。
眼前,阮亭山一動不動地仰面躺在地上,胸口上插著一塊被鮮血染紅的鋒利碎片,殷紅的血液從碎片周圍溢位,浸溼了他的衣襟。
須臾之後,阮蘿的目光落在阮亭山正握緊拳頭的手上,她沒有任何冗雜的想法便忽地貼著地面爬了過去,用盡力氣將阮亭山緊扣的五指扳開,舀著仍然帶有他體溫的銀票向後退了些距離。
輕撫著銀票,阮蘿用顫抖地雙手小心翼翼地將手帕嚴實裹好,放在貼身的裡衣中。
這時,阮亭山突然傳來一陣響動,四肢猛烈地掙扎起來,咳嗽聲闖入阮蘿的耳中。
他還沒死!
21。
不!
阮蘿的心中有著瞬時的死寂,而後是深入骨髓的恐懼幾乎要扼死她的全部身心。
不行!絕對不行!
阮蘿一片混沌的腦海中唯有這個念頭最為清晰,她發狂般迅速地轉過身來騎在阮亭山的身上,從地上抓起了一片尖銳的酒罈殘瓷片,瘋狂地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