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知是否存在的國度。
“譁!”屋外的雨放肆地下著,瓢潑如洪。
柳星碎緩緩站起身子,掛著淚痕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悲傷與疼痛,甚至沒有哪怕一丁點的憐憫。只有無盡如海,深邃如淵的冰冷淡漠。
淚水還在不斷地往外滾湧,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哭。床榻上永遠睡去的蒼老男人如果不是他的父親,早在兩年之前,他就會親手將其斬殺。
沒有絕對的恨,卻絕對沒有愛。
落淚,或許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發自內心最深處的恐懼與無助。踏出這個茅屋的門,他就要獨自一個人,面對著隨時都會將他扯碎的世界。
當淚落盡,便只剩下闖蕩這大陸無畏懼生死的堅定和勇氣。
傾盆的大雨,足足下了一整夜,柳星碎的淚也無止境地流了一整夜。
直到佈滿血絲的眼瞳落下最後一滴晶瑩,雨也隨之停下。他拭乾臉上的淚痕,留下寒霜般的淡漠。
他用床榻上舊黃穿孔的被單輕輕掩住柳月明失去生機的臉龐,走出茅屋,右手化掌,對著面前的空氣破空一劃。一道無形的波紋掃過茅屋,隨後“蓬”的應聲塌落。
“對不起,你連我為你下葬的資格也沒有。”說完,便毫不留戀地轉過身,朝森林中走去。
除了一堆龐大債務,柳月明再也沒有為柳星碎留下些什麼。就算留下了什麼,他也不會要,也不需要。
柳月明直到死去都不知道,自己僅有十歲的兒子擁有著他想也無法想象的財富,還有,地位。
在森林之中兜兜轉轉走了約摸三個時辰左右,柳星碎來到一個充滿古老氣息的建築物前。房子全是由方磚砌成,上面佈滿了幽綠sè的青苔和藤蔓,屋頂被蔥翠的枝葉蓋著,古樸淡麗。緊靠著房子是一個圓柱狀的尖塔,只有塔頂有一扇方形的視窗。
大陸上的人將這型別的建築稱為教堂,教堂里居住著最尊貴的人——神父。
神父,墮天大陸最稀缺、最神聖的職業。地位甚至遠遠凌駕於普通貴族之上,無論任何人,任何家族,都會把一個神父奉為最上等的賓客。
在這個大陸上,每一個人的能力和天賦雖然是與生俱來的,但是卻不能隨意運用。幾乎所有能力都是屬於休眠狀態,不被激發就是普通人一個。
然而,世上還有另外一些人,他們的能力一出生就是覺醒狀態。不需要任何外界的激發就可以任意運用,擁有這些能力的人被世人稱之為“天覺者”。
自古以來,為人所瞭解的共有四種“天覺者”:掌握時間的“時之天覺者”;掌握空間的“空之天覺者”;掌握祝福的“祝之天覺者”;掌握詛咒的“詛之天覺者”。
這些“天覺者”極為稀少,能力也強大得恐怖。
神父便是掌握祝福能力的“祝之天覺者”。他們只擁有一種能力——祝福。而就是這種能力,卻讓整個大陸為之瘋狂。
不是因為“祝福”這個能力有多麼地逆天強大,而是隻要得到神父的祝福,人們體內處於休眠的能力就會轉換為覺醒狀態!
這就意味著如果哪個勢力得到一個神父的誓死效忠,就等同於擁有一支全是異能的超強軍隊!
可是,且不說“天覺者”有多麼稀缺,每一個神父都是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極其傲慢的人物。花錢在家養著一個神父,耗費的金錢物質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除了極少數大財團和大勢力,根本很少有人能請得起一個神父,更別說鎖在家裡供著。
因而,神父順理成章地成為大陸上最吃香的職業。
柳星碎站在教堂門前,眼中總算流露出一絲溫柔,眉頭也稍稍舒展。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長長地撥出。推開門,走了進去。
“老爺子,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