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山嶺了。
他改了道士裝,滿以為不會引起江湖人的注意,卻未料到仍還有麻煩。
麻煩出在貴溪南的龍虎山。龍虎山上清宮是道教聖地,道士的祖師爺張教主的子孫們,自從宋朝出了一個張強反把
皇帝老爺搞得服服貼貼,曾—度做了金國俘虜的徽宗皇帝,封他為世襲天師(此之前,第一個格得天師封號的是張虛清,用長生術把曾夢遊月宮的唐明皇誘得不知人間何世,得封為天師),之後,龍虎山成了聖地。歷代帝王如此對待,龍虎山產業雖多,但是從不完糧稅。徒子徒孫滿天下,聲勢十分浩大,至今以來,龍虎山弟子在皇帝庇護下,簡直成了天之驕子。
不管當政皇帝是真想長生也罷,是愚民政策也罷,反正用不著去深想,不過,龍虎山天師道,確也有他得意傑作。
由予張家已成為世襲天師,所以自不能毀前程貶身價鬧事,但在亂世中,或多或少都發生些作用,所以,龍虎山便也成為爭取物件。前一些日子,邪教主張世佩曾經走了一趟龍虎山,是否與張天師訂了君子協定,不得而知。但此後,龍虎山附近戒備森嚴,大有風雨欲來之勢。
穿道袍的人,走在這條路上,佔了大便宜,吃住決不會要自己掏腰包,當地居民對道爺十分尊敬,但春虹卻不知道這身道袍的身價。
留口鎮小地方,小得只有百十戶人家,雖是歇腳在兩府交界的小村鎮,亦不見得繁榮。村位於路北,村南就是店鋪,建有六間土木屋,賣粥、酒菜便利往來客商,每一間店口前面都搭了一座涼棚,便利客官歇腳和進食。食棚中只剩幾條木凳方便趕路客人歇腳。
已是正午時分,春虹感到有點餓。他見一家村店沒掛招牌,只在涼棚外掛了酒晃子。涼棚內,木柱上分別貼了酒名和價格,南昌醴泉、言安冬酒、建昌麻姑,似乎應有盡有。
春虹對酒有愛好,酒量驚人,看到了酒晃子,他想:喝兩斤再走。他踏進涼棚,棚內兩個腳伕,見了春虹趕忙站在一邊,含笑點頭同聲問道:“道爺,你好,辛苦了。”
春虹一怔,彼比素昧平生,怎問起好來? 他也打了問訊,點頭笑答:“兩位辛苦,是從貴溪來?”
“不,小可從弋陽來。”
店門口,出未了一個店夥,哈腰賠笑點頭道:“道爺辛苦了,請進,請進。”
春虹踏入店中,裡面擺了八張八仙桌,已有五桌人,他佔了一張食桌,向那店夥計問:“店家,可有上好陳年佳釀麼?”
店夥笑道:“過往道爺,都在店中飲兩杯陳年麻姑酒,準不使道爺失望。”
話末完,店門人影乍觀,打雷般聲震耳:“且慢,本宮師兄弟,從本月起下山不許滴酒沾唇,誰家弟子敢在這兒斗膽飲酒?”
春虹面向裡坐,聞聲轉頭,店門口,踏入兩個紅袍中年道人,一看便知是有地位道人。一般道人,外出時極少穿紅道袍或法服,只穿青道袍,帶木劍。這兩位道人,不但穿紅道袍,而且帶了劍,卻不是木劍。
兩個道人身材魁偉,一雙大眼光芒流露,正用凌厲神光,狠狠盯住春虹,一步步走近。
龍虎山宮觀甚多,在各地更有廟宇院堂,道士甚眾,互相之間一輩子沒有見過面之人多的是,兩道人只認道觀不認人誤把春虹當龍虎山弟子。
按理,地位低的道人,必須站起行禮。但春虹的師父雖是玄門弟子,卻不屬天師道教派,他是北方全真教,是不受
拘束講清靜無為的方外人,在意識上便看不起天師道的人,哪管這種規矩?加上兩道氣勢兇兇,他更不屑理會,淡淡一笑,轉頭向店夥道:“來五斤麻姑酒,切些下酒菜來。”
店夥怎敢答話,瞅住兩名道人發怔,不知如何是好。
鄰桌上一名兇猛中年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