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又一圈,隨手牽一牽,扯一扯,骨碌碌從他口裡向外滾動。
他還有個絕活——可以將白居易的《長恨歌》、柳永的《雨霖鈴》、《蝶戀花》等詩詞倒背如流。也許有人會說,他能“倒背”,就不一定能“正背”。許小嬌和她的同學們起初也有過這種疑慮,曾當堂“考”過這位老師。讓他先“正背”,再“倒背”。沒想到他正背倒背都如長河奔湧一般,一瀉而出,一詞一句,分毫不亂,令人叫絕稱奇。
許小嬌就是在聽老師“倒背”這幾首詩詞時眼睛一亮、心裡一動的。瞧老師背誦時那沉
醉的樣兒:抑揚頓挫,舒緩起伏,張弛有度。這位老師真稱得上是才華橫溢——不,應該是才華“倒”溢!
老師當然也早已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見許小嬌望著他的目光像當年那些革命青年望著延安的目光一樣熱切,便自信地迎著她的目光走過來。接下來老師頻頻約許小嬌吃飯、喝茶、聽歌、跳舞。許小嬌那時候真還有點迷戀這位老師,和他在一起感覺挺好。首先他不是“語言乏味,面目可憎”,而是“語言有趣,面目可親”。他的語言不僅有趣,而且有�味——�有時甚至味道十足,令人回味不盡。當然這得益於他淵博的知識。在許小嬌看來,這位老師差不多當得起“才高八斗,學富五車”這樣的評價了。
倆人就這樣若即若離交往了一年多時間。一個美麗又大方,一個溫情又體貼,算得上是才子佳人。當時張行那首歌《遲到》正流行。老師遺憾地告訴許小嬌,雖然她在他身邊,帶著微笑,但他“早已有個她”,說到這個“她”時,老師像那些偉人那樣遺憾地攤攤手,又傷感地搖搖頭。見老師傷感,許小嬌也就有點傷感,覺得人生真是不如意事常八九——如意事就只剩下一二了。當時她還拿這話安慰老師。老師見她如此體諒人,深受感動,伸手攬住她的肩,在她額頭輕輕吻了一下,然後急忙放開,並說了聲“對不起”。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肌膚相觸。許小嬌後來想,如果到此為止,將這種溫情脈脈的關係一直保持下去多好!可老師卻耐不住性子了,也像後來那位局長那樣,迫不及待地從峨眉山上往下跑——有一天,他將許小嬌約到一個星級賓館。許小嬌早窺破了老師那點小心思,心裡已生反感。可那天她並未爽約,而是如約而至。進門後就說想洗澡。老師心中大喜,連聲說你洗你洗,我到樓上酒吧坐一會兒:“喝一杯咖啡,再品一杯紅酒,你大概就洗完了吧?然後咱們坐著說話。”副教授出門時,還“叭嗒”按下門鎖按鈕,和許小嬌開玩笑說:“這下放心了吧?咱可是謙謙君子!”
其實副教授到酒吧後,哪有心思喝咖啡、品紅酒,在那兒反覆“倒背”《長恨歌》中的這幾句呢——�
始是新承恩澤時,
侍兒扶起嬌無力。
溫泉水滑洗凝脂,
春寒賜浴華清池。�
許小嬌從“華清池”洗浴出來,將衣服穿好,故意“雲鬢散亂”,半仰在床鋪上,拿起遙控器啪地開啟電視。副教授進來時,見許小嬌已“上床”,大悅。心想:怎麼沒費多大勁兒就將這樣一位絕色且高傲的女孩子“放倒”了?他這樣想著,並沒有像剛才說的那樣“坐著說話”,竟毫無過渡地徑直走過來,半撐著一隻手,虛實結合地伏臥到許小嬌身上。
許小嬌這蹄子在男人面前“臨危不懼,處變不驚,不動聲色”的本領就是那時練就的。她當時並沒有像我們想像的那樣,會給老師一記響亮的耳光,(哪能呢!)或者像趙勤奮追逐的那個小彭那樣,一個鷂子翻身或者鯉魚打挺,下床摔門而去。她甚至很配合地將原本半仰著的身子往下邊順了順,這樣她就差不多由“半仰”變做了“全仰”。副教授見許小嬌如此配合,大喜過望,急忙將自己笨拙的身子像個手機翻蓋或汽車引擎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