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黃如山低眉順眼地站著,不敢再多說話了。
唐逸夫覺得黃如山這是心虛的表現。
從省裡開完農村經濟工作會議之後,唐逸夫就從郭鴻澤那裡聽說了伊海濤故意放了黃如山一馬的事。他本來就是個疑心重的人,得知這個資訊,暗暗對黃如山的表現留了心,發覺他對伊海濤果真多了幾分尊敬,背地裡也不再議論伊海濤的是是非非了。
唐逸夫不由得心裡對黃如山多了幾分猜忌。
前幾次對付楚天舒和伊海濤的行動失敗,他早就懷疑身邊有人吃裡扒外,只是怎麼也不會想到是黃如山,現在看來,黃如山的嫌疑倒是最大,枉自己還那麼信任他,把他當著心腹在看,最後竟然被他賣了,傳出去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
“走吧,走吧。”唐逸夫不耐煩地說。
黃如山已經找上門來了,再現編理由拒絕出面會給伊海濤留下話柄。
唐逸夫心裡不僅氣黃如山不懂得隨機應變,更對伊海濤這種做法極其的不滿。
伊海濤站在視窗看了一會兒,黃如山和唐逸夫進來了。
他們一看伊海濤正沉著臉,誰也不好多說什麼。
伊海濤直直地盯著唐逸夫說:“唐副市長,你們上次怎麼協調的?你看這……”他指了一下窗外,“動不動就把政府圍起來了,且不說直接影響了政府正常的工作秩序,讓上門辦事的人員無法進入,就社會影響而言,政府在老百姓心目中成什麼了?”
唐逸夫氣呼呼地說:“還是南嶺縣那幫農民。上次已經召開了三方協調會,答應給他們解決問題,他們又跑來鬧什麼?我看有人想趁換屆之前故意製造混亂,影響市政府的形象。我看讓公安部門參與進來,把帶頭鬧事分子抓起來拘留上兩天,看他們還敢不敢?”
伊海濤平時就對唐逸夫這種簡單粗暴的工作方法看不慣,事事處處咄咄逼人,盛氣凌人,根本沒把伊海濤這個文弱書生出身的常務副市長放在眼裡,說話基本上口無遮擋,隨心所欲,想說什麼就是什麼。
絕大多數的時候,伊海濤都覺得鄉鎮幹部出身的官員身上都有那麼一股子野蠻,他們這一套辦法在基層,尤其處理農村鄉鎮的一些矛盾和問題很有效果,所以,只要不是大的原則問題,伊海濤一般選擇隱忍,懶得和他計較。
更何況,朱敏文就是這麼起家的,對唐逸夫這套搞法非但不反感,反誇他有膽有識有魄力,伊海濤就更沒有必要和唐逸夫針尖對麥芒了。
此刻,伊海濤覺得唐逸夫的話有點過頭了,還沒有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和農民們的訴求,便指手畫腳指責他們,甚至要動用警力壓制和打擊他們,這實在是太過主觀武斷了。
換做以前,伊海濤可能不會和唐逸夫發生正面衝突,但是,祝庸之的告誡突然從腦海裡冒了出來:是啊,在大是大非的原則問題面前,不能再患得患失、畏手畏腳了,這樣下去,即使將來當上了市長,也仍然要被唐逸夫壓上一頭。
想到這些,伊海濤對唐逸夫說:“唐副市長,上次協調會上你們答應什麼時候給他們解決?”
唐逸夫仍然是一副憤憤然的態度,他說:“當時答應了儘快解決,可是政府這邊資金不足,只能先給一部分再說。你看這……錢也給了,條件也答應了,他們又跑來鬧,這也太不像話了?”
伊海濤笑了一下:“唐副市長,你說怎麼辦好呢?”
唐逸夫不由得心裡一陣冷笑,心想:哼,你想拿我做你的擋箭牌,門都沒有。
他假裝思考了一下,鄭重其事地說:“只要政府肯拿錢,當然是兌現條件好了。不過,以我在農村工作的經驗,指望這幫村民們有多高的思想覺悟是靠不住的,他們的胃口永遠填不飽,嚐到了甜頭就會經常來鬧,以後就永無寧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