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煙這時轉到辦公桌前,低聲問:“楚書記,你看還有什麼需要,我想辦法儘量給你去張羅。”
“不用了。”楚天舒笑著說:“我說了也不算數,就不給你為難了。”
柳青煙聽出了楚天舒話裡反諷的味道,卻沒有一點兒的不高興,反而笑眯眯地說:“本來就是嘛,反正你在這兒坐個一年半載要走的,湊合湊合吧。”
楚天舒用手敲了敲辦公桌,說:“嗯,實木材料的,夠結實,估計坐個三年五載也坐不垮。”
聽到楚天舒這麼說,柳青煙倒來了興趣,笑問道:“楚書記,鍍個金要這麼久嗎?”
奇怪了,這柳青煙怎麼咬住一個鍍金不放呢?楚天舒正色道:“柳主任,以南嶺縣這麼個條件,一時半會兒的我能鍍得上金子嗎?如果一點兒金子都沒鍍上,我能走得了嗎?”
“哦,還有這麼個說法。”柳青煙作恍然大悟狀,而後又往楚天舒耳邊湊了湊,低聲說:“可是,楚書記,恕我冒昧,我想問一下,你不肯走就一定能在南嶺縣呆得住嗎?”
楚天舒明知故問:“柳主任,你什麼意思?”
“哈哈,沒什麼意思。”柳青煙一甩頭,一不小心,頭髮梢就掃到了楚天舒的臉上,她隨手抓起桌子上寫著“縣委書記”的銘牌,神神秘秘地說:“楚書記,外面可有傳言,這書記辦公室的風水不好,誰來了都坐不住,也呆不長。”
楚天舒在心裡罵道:我靠!又是這一套,看來,南嶺縣的迷信說法還真不少!
這個說法,在楚天舒沒來之前就在南嶺縣傳開了,柳青煙說得還算隱晦,還有更難聽的她還沒好意思說出來。
最近這些年來,南嶺縣的老書記涉嫌貪腐下臺之後,一連換了三任書記,頭一個年紀稍大,呆了大半年,灰溜溜請辭回了市裡,保留級別退休了;第二個年紀略小一點,呆了一年多,被舉報有男女作風問題,撤職查辦了,第三個是馬興旺,四十出頭正當年,卻墜樓身亡,死於非命。
這前幾任書記,年紀一個比一個輕,下場卻是一個比一個慘,外面的傳言是,楚天舒是第四任,也是最年輕的一個,照這麼個趨勢下去,是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楚天舒強壓住心頭冒出來的無名之火,在心裡冷冷一笑,老子的第一把火還沒燒呢,你付大木就把火燒到了我的屁股後面。好吧,既然你要走偏門,那我也不跟你走正道,給你來一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第811章 欲速不達
楚天舒終於明白過來,出殯也好,放鞭也罷,包括外面傳出來這麼一大套的鬼話,都是付大木精心策劃的一個套路,不僅是想給自己一個不良的心理暗示,更主要的是要擾亂全縣幹部群眾的心智,以達到阻撓幹部群眾向自己靠攏的政治目的。
是啊!一個眼見著要倒黴透頂的縣委書記,誰敢支援和配合你的工作?
如此說來,付大木並不像唐逸夫想象的那樣,只是一個莽漢,沒有一點兒政治素質和頭腦,他這一招,看似無聊至極,實際上卻充分利用了這麼多年在南嶺縣幹部群眾形成的迷信心理,可以最大限度地孤立楚天舒,不僅夠陰毒,而且夠狠辣!
政敵之間的爭鬥,無所不用其極。
雖然楚天舒已經有了主意,但他並沒有表露出來,而是笑著問:“柳主任,你年紀不大,迷信還不小呢。”
柳青煙說:“楚書記,這跟我沒關係,我只不過是向你彙報一下而已。”
“我是黨員,是無神論者,但是,風水這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楚天舒扒拉了一下破舊的轉椅,突然又說:“這破椅子歪歪垮垮的,是叫人坐不住啊。柳主任,麻煩你幫我換把椅子,應該問題不大吧?”
柳青煙看了一眼轉椅,笑道:“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