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理應不知情。她不缺軍功,不缺靈石,”何無病靜靜站在樹枝上,身子隨著樹枝輕輕晃動,似乎在享受隨風搖擺的樂趣,“魏不二和尋過為什麼要冒這麼大的風險告訴她。”
“我們什麼時候出手?”何晶晶問道,“貨物穿過空間通道的時候?”
她有些等不及了。
大道受阻多時,她心中實在太過渴望將這兇徒立刻拿下來。
血夜啊,血夜。
血夜那晚,兇徒冷血、強悍,又充滿壓迫感的形象在她的腦海裡從未散去過。
彷彿是她內心天空上,遮擋光亮的烏雲。
她必須揮散烏雲,揮散兇徒血夜兇徒的烙印。
她要昂首踏在他的身上,讓他臣服,讓他跪拜,讓他絕望。
只需要一個晚上——讓她的大道徹底征服對方。
“不是我們。”
何無病搖了搖頭,“出手的是我。你只需要做好記錄、監測和預警。”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出手。”
“不知道,”何無病的臉上罕見的出現了一絲收斂和謹慎,平靜地說道,“說不定不是今晚。”
“為什麼?”
“我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何無病的神情越發嚴肅,“就在剛才,鬼豺也對我發出警告。”
“性命之危?”
“不好說,它的預警很模糊,看不清是兇在何方。”
何無病深深瞧著眼前的漆黑的山林,冷靜地分析道:“這兩天,我也在思考,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的地方——尋過準備了一個月,這有點過於長了。一個月來,魏不二隻在屋裡養傷,雖然也在暗中指點尋過,但以他從前的表現來看,似乎過於放心尋過。另外,他的屋子佈置了隔絕陣法,在屋子裡到底搗鼓了什麼,我們也不大清楚。我總覺得這小子鬼頭鬼腦,沒有幹什麼好事。而交易的地點,昨天才剛剛確定,這也顯得有些草率了——所以,我們今晚最好按兵不動。”
“如果不能抓個現行,光錄影沒什麼用罷?”何晶晶的意思是,沒有人贓俱獲,沒有何無病的“殺手鐧”,李雲憬這關也過不去。
“他們又不會只做一次生意。我雖然著急拿他歸案,但絕不做莽撞之事。該有的耐心,一定要有。”
“那今晚就這麼算了?”何晶晶有些不甘心地說道:“你的東西已經混在貨物裡面了。”
何無病想了想,回道:“那東西混在貨物裡面,一時不好覺察的。等運回來,遲早也要交易。大不了我們想辦法在他們再做交易之前偷回來。”
他說著,看向幽靜又詭秘的夜林。
入夜已深,但又彷彿剛剛開始。
他原本很篤定,要乾淨利落地結束一個罪人逍遙法外的旅程。
但現在,似乎要往後拖一拖了——只當給他呼吸最後一點自由的空氣。
(三)
“想不想知道,兇徒怎樣落入法網?”
何靈心手中拿著一個印有三花洞標識的通訊符。
符籙裡傳來何晶晶調皮又有些魅惑的聲音,“今晚,子時三刻,翠湖山見吧。”
何靈心當然好奇。
甚至,極度渴望親眼見證這件事。
雖然,按照與何無病的約定,他已經徹底退出了血夜案件的調查。
但內海深處的白頸靈雕在不停地催促他了解真相,他的雙大道——公正大道和求真大道無一不渴望真相。
“我得去瞧瞧!”他心裡想到。
然後,大半個晚上,他就陷入了焦急和漫長的等待之中。
他在不動營三花洞自己的營房裡,反覆地踱著步,似乎要把地板也磨穿了。
腦袋裡卻在推想,何無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