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墨虎正**著肌肉虯結的上半身,肩頭上披了一件袍子,面前圍了五六個御醫或御醫黨,大家正在一塊研究著石冉青手裡一根長長的還帶著倒刺的羽箭,墨虎的周圍和身後則立了許多高階將軍面色凝重。樂正楓的父親從三品歸德將軍亦受了傷,骨折的胳膊在那裡晃來晃去,卻因為擔心墨虎沒有去治療。
歸德將軍的脾氣不太好,一個勁兒地拿眼刀掃御醫們,大聲問他們看出來是什麼毒沒有。御醫們對這樣的人最沒轍,憋著一臉秀才遇見兵的苦逼表情,定力弱的已經滿頭是汗。
紫蘇一個人坐在門旁邊的小圓凳上,抱胸,百無聊賴地看著不遠處圍在墨虎身旁的御醫黨,看起來就像一個被孤立坐冷板凳的小朋友,如果能夠忽略掉他唇角勾起的那一抹帶著濃濃譏誚的微笑的話。
大師兄是個很奇怪的人,雖然醫術很高,可是太隨性肆意,經常得罪人,這讓秦泊南一直很頭疼。
阿依眨巴了眼睛,沒有跟著墨硯上前去,反而停在他身旁。
紫蘇看著她,頭髮溼溼的可以理解,小小的身子被大斗篷裹住,這也沒什麼問題,問題是她怎麼走一路滴了一路的水,才站了沒一會兒她腳下的地毯上就被浸溼了一塊。
“你掉河裡了?”紫蘇眉角抽抽地問。
“沒有,我去……”阿依才想回答,卻聽見墨虎聲如洪鐘,雖然比起平時的響亮有那麼些虛弱,但若是跟普通人比的話,他的大嗓門依舊出奇的嘹亮。
“你們兩個跑哪兒去了,怎麼都沒找著你們?”他大聲問了句,問的是走在前頭剛穿過御醫黨的墨硯和後頭的阿依。當然墨硯是不會回答他的,這一點他心知肚明,所以乾脆目光如炬地聚焦在阿依的小臉上。
看了眼她一身的水頭髮還是溼溼的,再看看自己兒子頭髮溼漉漉身上尚散發著一股溫熱的水汽,墨虎一雙老虎眼珠在兩人之間掃來掃去,掃來掃去,那表情很是詭異,詭異裡還帶著那麼點震驚、曖。/昧和好奇。那眼神看得墨硯渾身發毛,乾脆別過臉去不搭理他。
墨硯的表情在墨虎看來卻是心虛和害羞,嗬,天上下紅雨了,老子木頭似的老三竟然知道害羞了,這是不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於是他的眼神越發閃亮,像撒了一大把金子似的,殊不知他這樣的表情在外人看來,把外人都雷得毛骨悚然。
“我去林子裡逛逛碰見墨大人了。”阿依其實並不想回答的,可是墨虎眸光灼灼地望著她,墨大人又不說話,墨虎又這麼一直盯著她,她是真的受不了他那詭異的眼神,底氣不足地小聲回答。
墨虎心裡說你倆把我當傻子呢,一個一個頭發溼成那樣,去林子裡閒逛,逛到河裡去了?!再說深更半夜你倆全發神經去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樹林裡閒逛,然後又很巧地碰見了,誰信吶!
他沒去過可不等於不知道,小兵裡面瘋傳兵營東邊的林子裡有一座暖泉,一群毛頭小子們時常去那裡洗澡,自家兒潔癖到什麼程度他太瞭解了,在家一天要泡兩次澡的貨。至於這個丫頭嗎,姑娘家家愛乾淨也很正常,傻子都能看出來他們倆肯定是洗澡去了!
共浴吶……
墨虎的眼神有些古怪,帶了那麼點猥瑣,卻又很糾結,一會兒看看墨硯,一會兒看看阿依。
他本人對門當戶對那一套並不講究,再加上想當年他娶一個庶女回家時,別說全家,就是全國都震驚了,那時他可是硬生生地退了公孫府嫡女的定親。更何況他兒子長到這年歲還像個清心寡慾的和尚,能被小姑娘開了竅,他說不定還得感謝人家姑娘。他對這個小丫頭也不是不滿意,落落大方,實誠心眼好,比帝都裡那些個假模假式的千金要順眼多了。
只是,這個丫頭,潛在的問題多多啊……
他盯著阿依,把阿依盯得直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