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沒有好吃的,只要不會餓著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墨硯幾乎將小半盤子的熘肝尖全部夾進阿依的碗裡,阿依雖然不挑食,但也受不了這麼多肝臟聚在一起放大的腥羶味。她皺了皺眉,苦著一張臉不太樂意地問:
“墨大人,你幹嗎把豬肝全夾到我的碗裡?”該不會是因為他討厭吃,所以才全部夾給她吧,就像上次一樣,他把他討厭吃的蘿蔔全部夾進她的盤子裡。
“你多吃點,我娘說姑娘家多吃肝臟對身體好。”墨硯回答,頓了頓,意有所指地補充了句,“我娘說豬肝補血。”
他幹嗎偏要說補血?
阿依的臉刷地紅了,恨不得把頭埋進飯碗裡,也不敢再說自己不想吃,食不知味地通通吃光。墨硯對此很滿意,乾脆把剩下的小半盤也一起撥進她的飯碗裡,看著她大口大口地吃著。
墨硯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體貼的人。
就在這時,虛浮的語氣帶著濃濃的諂媚在門外響起:
“墨侍郎已經在用膳了?下官來遲了,剛剛前面突然出了件公事把下官給絆住了。”
墨硯向站在門口卑躬屈膝的何縣令身上掃了一眼,直接忽略了立在他身旁靠後的何珍珠與一個年紀剛剛破十的小姑娘,淡漠地道:
“何縣令儘管去忙,本官只是過來暫住幾日,也沒有什麼要事,何縣令就當本官不在好了。”
“下官知道墨侍郎喜歡清靜,下官不敢打擾,只是下官這府裡住宅簡陋,連個像樣的下人也沒有,墨侍郎又不能沒人服侍,這不,下官帶了二女和三女來,這兩個丫頭心細,模樣也齊整,墨侍郎有什麼事儘管使喚她們。有她們伺候著墨侍郎,下官也能安心,不用再擔憂這府裡簡陋怠慢了墨侍郎您。”
墨硯又不傻,這種陣勢他自從當上刑部侍郎開始見的多了,心中輕蔑地哼笑了一聲,淡淡道:
“不必了,這兩個姑娘是何縣令的愛女,又不是丫鬟,再說本官也不久住,就不麻煩兩位何姑娘了。”
“不麻煩不麻煩,能伺候墨侍郎是她們兩個的福分,墨侍郎您儘管把她們留下來使喚。”何縣令十分積極地賠著笑臉說,阿依覺得他這表情特別像帝都瑞和堂對面那條街上右數第二條巷子裡擺茶攤的王婆子。
她手握著筷子,看著何珍珠滿臉羞怯地偷眼瞧墨大人,一會兒慌張低頭一會兒又悄悄抬頭,好像很忙的樣子,這麼麻煩還不如直接抬頭先看個夠再說。還有那個何三姑娘,小姑娘什麼也不明白,傻呆呆地牽著父親的袍角,把手指頭探進嘴裡,好奇地看著墨硯。
如果這個何縣令的目的當真是阿依想的那個意思,何珍珠來她還很容易理解,可是這個何三姑娘……也忒小了點吧,何縣令以為墨大人是變/態嗎?
阿依摸了摸鼻子。
墨硯十分心有靈犀地也猛然意識到了這一點,他的臉刷地黑了,他比阿依想得更透徹,眼珠子在阿依身上掃了一圈,又看了何三姑娘一眼,臉色更陰沉。一次品味有偏差那只是因為他上輩子造了孽,還真當他的所有品味都混亂?!
他冷著一張臉,沒好氣地道:“本官喜歡安靜,不喜歡人多,何縣令若是沒有其他事,就退下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何縣令哪還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那一張比鍋底還黑的冷臉讓他心臟一顫,也不敢再勸說,只得又帶著兩個女兒灰溜溜地退走了。
阿依彆著臉,心裡覺得好笑,又不好在臉上露出來,於是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墨硯回過頭,看著她古怪的表情,沒好氣地質問:
“你又怎麼了?”
“沒有!我沒怎麼沒怎麼!”阿依眨眨眼睛,把頭搖成撥浪鼓,真誠地回答。
墨硯冷哼一聲。
阿依吃了一口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