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取過一張紫檀白宣,只是上次用的紫毫筆已經在那日文試之時化作碎末,夫子手一翻成歌眼前一花就看到夫子的手中出現了一支筆尖微禿的墨色的毛筆,看到其上的磨損的痕跡只怕已經是年深日久了。夫子撫摸著這支筆,有些出神好像是想到了什麼往事一樣。不知道是不是成歌的錯覺,竟然在夫子的眼中看到了盈盈水汽,在一睜眼卻什麼都沒有了。
不多時成歌已經將墨研磨好了,盈盈墨水之間彷彿氤氳著天地之理,或許這就是讀書人的道理吧。夫子這時也收回了心神,面對著眼前的宣紙,忽然問出了成歌怎麼也想不到的問題:“成歌,你知道我手中的這支筆跟了我多長時間了嗎?”
成歌有些疑惑不知道夫子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一個問題,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夫子也不以為意,淡然的一笑:“算算日子該有三百多年了吧,從我一開始提筆寫字起就跟著我,不知不覺間就過了這麼多年啊。期間也不知道是到底寫了多少字,多少文章嘍。”
提起那支筆放在成歌研磨好的墨中飽蘸了墨,在硯沿上拖去多餘的墨汁,懸停在紫檀白宣的上方。眼眸微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壓下筆桿重重地在紙上寫下了第一個字。筆鋒凝滯,在每一個字中都可以看到鬱憤之氣但是卻在字裡行間氤氳著灑脫的靈感,這讓成歌看得有些五味雜陳心裡頭有些百緒橫生。
等到夫子把這副字寫完以後成歌才湊近前去,仔細的端詳這幾個讓成歌百感交集的字,不知道到底該怎麼開口。一時間,房屋中只剩下木炭燃燒時發出的輕微的啪啪的聲音,靜默到了極點。
等了一會兒還是夫子開口打破了這沉寂的氣氛,問道:“成歌,你知道在這世間什麼東西最重要嗎?”
成歌想也沒想脫口而出道:“應該是安安穩穩的生活吧。”
夫子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你說的既對也不對,你再好好想想。”
成歌歪著頭想了一會兒道:“我想應該是你這幾個字裡所要表達出來的意思吧,我想那就是讓我們兩個或者在這片秘營裡的所有人都求之而不得的東西吧。或者更簡單的就是兩個字:自由。想過平淡安穩的生活的就過安安穩穩的生活,想過轟轟烈烈的生活的就過轟轟烈烈的日子,這或許也就是修行者和普通人共同擁有的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的自由的本性吧。”
“孺子可教也。”夫子欣慰的點點頭,“看來你小子也不是真的笨嘛,竟然還能說出這麼的一番大道理出來,這不得不讓夫子刮目相看啊。”
成歌撇撇嘴:“我說夫子啊,不是我笨啊,是你眼光太差沒看出來我聰明罷了。”看著成歌,夫子的嘴角竟然又掛起了溫醇的笑意,心底默默的唸叨:你還真是一個痴兒啊,為何老夫這麼多人裡面獨獨看中了你?還敢說我眼力太差,是你自己太笨。在這數萬人中,我倒是唯獨只看到了你在修行的路上還保留了那麼一絲的純真,還把普通人當人看。孰不知這世間的修行者能夠把人當人看的還能有幾個啊?大多數修行者只不過把普通人看做是一群螻蟻罷了。
自然,這一切都在夫子的心中,成歌卻自始至終不知分毫,甚至沒有察覺到為什麼在這數萬人中夫子獨獨對自己青眼有加,甚至還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機緣巧合啊。
夫子翻手手中出現了一張符籙,這符紙之上竟然還有淡淡的神秘的光澤的流轉,屈指一彈便出現在了成歌的手中:“這一張山河符是以前的一位道門的老友送給我的,你要是遇到什麼危險可以撕開這張符籙就可以瞬息即至。至於最遠的距離嘛,方圓三千里之內都可以隨心所至,並且除了封天境界的大能誰也攔不住的。”
成歌一聽,震驚得有些合不攏嘴。這段時間雖然見識到了很多仙家得手段,但是這在瞬息之間便可移動三千里的手段還當真是讓人有些驚駭莫名啊